苏远洲觉得自己这两天真是倒了血霉。
周五那天苏秋格去杨家的时候,他特意在后边观察了一下,发现她居然也没和同龄人说话,自己乖乖地找了个角落,将小书包拿出来,然后安安静静地写着作业。
他瞅着她就在那写作业,也不是特别想理自己的样子,好几次他想要找话题都失败了。
他还没从苏秋格前段时间的冷淡态度中反应过来,整个人觉得十分不适应。
也不知道苏秋格这是哪根筋出错了,以前来杨家不是和杨家那几个傻逼姐妹吵架,就是为了他和杨家那几个傻逼小子吵架。
总之就是没个安分的时候,小嘴倒是挺能叭叭的,就是胆子不怎么大,只敢当着他的面和别人吵,一个人的时候倒也安静。
可是周五那晚着实有些奇怪,苏秋格谁也不理,竟然在那些婶婶辈摸麻将,小辈们凑在一起聊八卦的时候,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摆着作业在写。
这让苏远洲一时之间分不清,这究竟是因为她去了别人家为了装逼才装装样子,还是真的脑子坏了去好好学习了。
但是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苏秋格好像还在那会聚会的功夫写完了好几本练习册。
速度倒是挺快的。
这不,有一本落在那儿了。
发现的时候苏秋格已经背着她的小书包走远了。
最后找不到人,佣人无奈,只好把作业交给他。
苏远洲拿着她那本练习册,回去的路上闲着无聊翻了一下她的练习册,看练习册上边她工整的字迹、挺高正确率以及认认真真的订正,怎么看怎么觉得离谱。
本来是想周一再给她送过去的。
可是不知为何,这周六他起得格外早,躺在沙发上玩游戏的时候死了几次便觉得百无聊赖,余光瞥见昨晚他随意扔在茶几上边的练习册,多看了几眼之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换上了衣服,带上这本练习册出门了。
等到反应过来自己都做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乘着车到了市中心的景业花都。
苏远洲到地方之后才发现自己有多蠢,他竟然闲着没事干,专门来这一趟给苏秋格送作业了。显得好像他多么想给她送殷勤似的。
他心里不敢想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来这,他刚准备打道回府,奈何天公不作美,暴雨说来就来,他暗暗骂了一声晦气,找了个地方躲了会雨,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瞅着差点!点被淋成落汤鸡的自己,心里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白来一趟,于是便走进了景业花都。
他一路上都在想着理由,要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不是刻意来这边的呢?
要不就说只是随意散步,散着散着就来到了这里?
那为什么会拿着她的作业散步?
要不就说是杨老爷子要他专门过来送的?
这些理由看起来都未免太离谱了点。
这么想着,出电梯的时候,他右拐走了一段距离找到了熟悉的房门,对着门录入了自己的指纹。
这间小公寓是有录入他的指纹的。
但是他来这儿却是很早之前的事情的了,也忘记了密码。
想到这里,苏远洲心里竟然还浮现出了一种有些紧张的感情。
待会她看见自己来了,会是怎么一副表情?
苏远洲坚信苏秋格还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就是之前被他拉黑了伤了心,但是他最近都这么表示了一下,天天给她送零食,现在又来给她送作业了,她的态度肯定会软化一些吧?
苏远洲推开门的时候,曾设想过苏秋格可能在房间里写作业也可能是在边看电视边吃东西或者还在睡觉。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刚抬眼,就看见沙发上倚着一个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黑发半遮着狭长的眼,下颌弧度冷峻,整个人姿态慵懒,穿着宽松的浴袍,甚至能透过浴袍窥见里边利落漂亮的肌肉线条。
苏远洲见此,低声骂了句“我草”,然后说了句,“抱歉我走错了。”
话音刚落,他就立刻将门关上了,准备转身就走。
然而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忽的觉察到一丝不对劲。
他抬头看了一眼门牌号,甚至还将门牌号默念了几遍,确认这个门牌号没有出错。
然后他再将目光落在门上的指纹密码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