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霍澜音将她拦下来。
周荷珠重新坐下来,去看周自仪,声调低柔:“我只是担心哥哥来寻澜音说事情,我在这里打扰到你们。”
“无妨,我只几句话要说。”周自仪道,“阿音,你可有机会再见到李相的小女儿?”
“暂时没什么机会见到她,不过若想见她也不难。就算是登门拜访也是使得的。”霍澜音道。
周荷珠有些惊讶地看了霍澜音一眼。
“那最好不过,若你方便帮我带句话给她。只说我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请她莫要一时草率做出决定,若是改变主意随时可告知我。”
霍澜音弯起眼睛来,故意“呀”了一声,笑着说:“哥哥今天是去见未来嫂子了吗?”
“是不是未来嫂子还未可知。”
霍澜音微怔,不由猜测起来。
周自仪显然不想多解释什么,道:“若方便将话带给她,我回书房去,你们姐妹两个聊。”
“好,我会找机会将话带给李家姑娘的。”
霍澜音和周荷珠一起将周自仪送到门口。周自仪又想起一事,转身对霍澜音道:“昨夜你归家晚,也没怎么睡好,白日若困了多眯一会儿。今晚也早些歇下。”
“好好好,都听哥哥的。”霍澜音弯着眼睛笑,目送周自仪离开。
周荷珠安静地站在一旁,一并目送周自仪离开,她望着周自仪的背影,心里有些酸涩。且不说不同母,可周自仪分明是自己的兄长,可偏偏那样疼爱
霍澜音这个假妹妹。这让周荷珠十分想不通。倒也不是周自仪对她不好,作为兄长,他待她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周荷珠不是瞎子、傻子,她知道周自仪待霍澜音与待她不同。
三个人站在这里,分明周自仪和霍澜音更像兄妹一些。
周荷珠安慰自己周自仪对自己也很好,暂且不想这个,她问霍澜音:“你母亲身体可好些了?”
“比我刚回来那两日是稍微好了些,可也算不得好。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这你是知道的。”霍澜音看向周荷珠,语气诚恳,“荷珠,前些日子母亲在睡梦中还喊过你的名字。我知道她担心你在周家过得不舒心……”
“我现在在周家挺好的。”周荷珠打断霍澜音的话,“再怎么说,也是府里的主子,比以前乳母女儿身份的日子不知道好了多少。”
霍澜音知道姚氏记挂着荷珠,也猜测荷珠放不下姚氏。毕竟是十六年的母女情,可如今这情景,她也懂得周荷珠不该和姚氏走得太近,于她在周家的处境来说不太好。她只是开了个头,周荷珠已经这样说,她倒是没法将话说下去了。
毕竟,她也没什么立场劝周荷珠什么。
山河提着裙角一脸喜色地跑进小院。
“姑娘!姑娘!宫里又来人啦!送来了好些东西。哦哦,公公说太子殿下一会儿就到!”
山河开心呀,是真的开心。
昨天她们在宫里的时候,她以为霍澜音真的
将卫瞻得罪了,担心得不行,没想到今儿个卫瞻就过来了,还送了好些东西来。
霍澜音让流春和落月几个丫鬟招待着,将送来的东西一一收好。
周荷珠跟着霍澜音走出屋,立在檐下看着宫里的小太监抬进来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这处僻静的小院并不算大,搬进来的一箱箱东西立刻将小院塞得满满当当。小太监从箱子间穿过时,不得不侧着身。
周荷珠望着这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是她去做这药引呢?又何必在周家当这不是主子的主子?
这个念头刚刚起了个头,又被她摁了下去。她劝自己不能这么想,这么想不对,心态不对。
可是下一刻,她看见卫瞻走进院中,她那颗心开始动摇。他下了早朝没有回东宫,穿着一身明黄锦袍,整个人好像带着一层光辉,高悬的曜日也没有他耀眼。
周荷珠忽然想起当初在西泽的生辰宴上,卫瞻将她错认成霍澜音。当时他是以为她在被其他人欺负,所以才走上来拉走她的吧?可是她当时吓傻了,软腿跌跪在地,抱着他的腿哭喊着饶命……
周荷珠捏紧帕子,心跳忽地变快。如果当初她表现得再好一点呢?可这怎么能怪她呢?彼时卫瞻总是一身玄衣,戴着黑纱帷帽,所有人都说他被毁容了,还被邪功毁了神智。她怎么可能不怕他呢?她怎么敢凑上去讨好他呢
?
她不敢呀。
她看着霍澜音走向卫瞻,看着她们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周荷珠搭在门边的手不由自主用力扒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