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曼垂眸,眉眼攀上一道适宜的娇羞。
“那好,你们两个改日可一定得来。”纪雅云说道。
李青曼和吴吉玉满口答应。
纪雅云又问霍澜音:“你今日当真不去了吗?”
长安郡主翻了个白眼。亏得堂姐说她能和纪雅云相处好,她才来寻纪雅云,可是纪雅云居然和一个肮脏的药引为伍,实在是让她失望。
霍澜音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小太监从远处急匆匆赶过来:
“霍姑娘,娘娘召唤。”
霍澜音的心情就像在迷宫里迷路许久,终于站在了出口,偏偏又必须折回去。
皇后慵懒地倚靠在美人榻上,盘发已经拆了,如云似瀑地倾下。翠风蹲在美人榻旁,正在给皇后敲揉小腿。
翠风跟在皇后身边已二十多年。皇后还没有进宫之前养在深闺时,翠风便跟在皇后身边做事。
“娘娘今日怎么突然兴起赐婚?”翠风问。她实在是好奇得很,因为皇后是极少管这种“闲事”的。在这栖凤宫,也只有她可以因为好奇直接问出来。
皇后起身,懒洋洋地走向梳妆台前坐下,拾了笔,对着铜镜画眉。她慢悠悠地说:“周自仪此人,既聪明又不聪明,既可用又不可用。”
翠风跟过来,蹲在皇后身边给她换鞋袜。她问:“娘娘想用此人?”
皇后换了笔,修补眉心花钿。
“周自仪这种臣子,要么一腔热血葬身牢狱,记于史书,百年后被后人赞诵。要么经官场打磨,磨去锋芒,更像为人臣子。”
“那娘娘觉得周大人日后会是哪种?”
皇后轻笑:“本宫又不能预卜先知,从何知晓。”
翠风琢磨了一番,恍然道:“娘娘是想将周自仪化为己用,担心他过早死于非命,让丞相大人保他?李相老来得女,众人皆知她极宠小女儿,倘若周大人成为他的女婿,李相为了小女儿也会在官场上对周大人多加照拂。”
翠风顿了顿:“
可是周大人前天才在朝上参了李相一本……”
“这岂不是更有趣?”皇后摸了摸跳上梳妆台的黑丸子,“本宫不过随手为之,日后究竟如何,全看他自己的造化。即为棋子,没用了,丢了就是。”
下棋的人,谁会真的在意棋子的死活?
红风挑帘进来,禀告:“娘娘,霍姑娘到了。”
霍澜音走进内殿,规矩地跪地行礼。
“澜音给娘娘请安。”
“起吧,到本宫身边来。”
“是。”霍澜音不知皇后意欲何为,本分地低眉顺眼向她走过去。
“抬起头来。”
霍澜音依言。
皇后仔细打量着霍澜音的脸,目光最后在她鼻尖儿那粒美人痣上凝了凝。
她收回目光,慵懒靠着椅背,把黑丸子拎到腿上逗着,语气随意:“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怪不得婉婉也喜欢。”
“这香去不掉,不惹娘娘厌恶就好。”
黑丸子不知轻重以为皇后在跟它玩,咬了一口皇后的手指。皇后凤目瞬间染愠,将腿上的小奶猫扔到了地上,黑丸子吓了一跳,躲在凳子下面偷偷去瞅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