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抬首看着太皇太后,眼眸里闪烁不定,他曾经对太皇太后有多么的爱戴,现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上辈子,皇后生下保成就血崩死了,根本没有嫡女,现如今他的嫡女蓝灵儿是太皇太后亲手养大,心里也就有了一些偏。
康熙沉寂了片刻才道:“皇祖母,蓝灵儿虽然是大清的格格,朕的嫡女,但是现在沙俄的王子指名了要她,朕该怎么办?”
太皇太后闻言,对着康熙骂道:“咱们大清是战胜国,由得他们沙俄如此的嚣张?!再说了灵儿从未出宫他沙俄的王子怎么见到的?!”
说到这里,太皇太后看着康熙道:“说白了,就是承祜与灵儿没有了额娘护着,是谁都想踩上一脚。玄烨,你也是明白你当初的难啊!为什么就不能对承祜好点,对灵儿好点?哀家还能活几年?岂能次次阻拦你?一直这样你心里怎么想的哀家知道,雅利奇的事情,你比哀家更清楚,只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让雅利奇受了那么大的罪,还不是因为雅利奇是承祜的福晋,你不放心。”
“蓝灵儿,你明知道是赛音察浑定下的计谋,却还是放任自流,你是真的想要逼着承祜与赛音察浑兄弟相残是吧?”
说着太皇太后用帕子捂着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一抹血迹透过帕子印染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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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下子慌了,他快走了两步,来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紧张的问道:“皇祖母,快别说了,玄烨错了,你打玄烨吧。”
太皇太后的几句话,让他想起当初顺治皇帝在的时候,他独宠董鄂氏,让他和他额娘的日子是多么的难过,那个时候就是他皇祖母护着他们娘俩。
现在他也对他的儿子做出来同样的事情,让他的儿子心寒。
太皇太后见此,才缓缓收了声:“哀家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几年,只是哀家心里担忧啊,承祜与赛音察浑年纪越来越大,你要是还是这样分不清主次,到时候他们兄弟相残,乃至放大到父子相残,该怎么办?承祜是太子,为什么不能给承祜太子的体面?反而处处让他碰壁,迁就赛音察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康熙闻言,眼眸里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他现在有些幡然醒悟,他年轻那会儿,对保成是真的好,是什么让他对保成一废再废的?
是他的多疑,也是他的长寿,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保成等待他那么多年,要是当初他早早的让位给保成,绝对就没有后面的事情。
保成是他手把手的教出来的继承人,却又让他亲手给毁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着难以说出口的痛苦,要是太皇太后多活几年,看到他那个时候的决定,或许就能把他骂醒,现在都已经过去,他的保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承祜却又基本与他离心,这所有的一切后果,都是他亲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康熙想到这里,一下子豁然开朗,他心里对保
成的怨恨,慢慢的消散了不少,心里也是明白,对不起承祜。
“皇祖母,安心,玄烨以后尽量顾及承祜的心情,给他太子的体面,等到他能够独当大任之时,玄烨就让位于他。”
太皇太后闻言抬手揉了揉康熙的头发,对着康熙语重心长的道:“哀家在你刚刚登基了时候,就把权力放给了四位辅政大臣,就是怕咱们大清乱了,你想,要是当时哀家垂帘听政,玄烨在你长大之后,就会与哀家争夺权力,到时候我们两败俱伤,便宜了那些外人,玄烨,人活着不是只有权力,也要看的长远,怎么让大清能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才是真正的道理。”
康熙闻言,连连点头,当初他到死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给太皇太后这么几句话就说清楚讲明白了。
“皇祖母,朕明天早朝上会与沙俄那边说清楚的,我们大清和亲可以,但是嫡亲的公主是不可能和亲的。”
太皇太后闻言,微微摇首:“以后咱们大清就是男儿当家作主,既然女儿家娇贵,就放在身边吧,现在咱们大清也是国富兵强,没得还再那咱们大清的格格来换稳定。”
康熙一想就知道了太皇太后的意思,要是蓝灵儿没有和亲,反而让蓝齐儿去了,恐怕赛音察浑会记恨承祜,而沙俄也会对蓝齐儿嘲笑,看不上她的身份,到时候蓝齐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承祜不知道这边太皇太后与康熙说的什么,但是承祜心里却是恼怒非常。
他越是愤怒,头脑越是清明,他记得沙俄那边好像有过女皇,这次来的这个公主,也不一定就是没有这个野心。
只要是人,心里都会有弱点,只要找到那个弱点,就很容易击破。
承祜瞬间就恢复成原来的那个睿智的太子,丝毫看不出之前与康熙对峙的急躁。
承祜知道,他对康熙过,多少还是抱有那种父子情深的幻想。
现在也该醒了了。
第二天大朝会。
康熙坐在龙椅上之后,眼眸忍不住的扫向承祜,片刻之后,才恢复正常,他对着身边的李德全道:“宣沙俄使团觐见。”
“宣沙俄使团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