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时阎君是孟婆的上司,卷耳自是不敢多说什么,可怎么到了凡界,需要看脸色的还是她?
不大的一张床上两个人离得老远,半晌,卷耳忽然醍醐灌顶。
方才严追突然咳嗽,可她一直向床边移动
卷耳哭笑不得。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斟酌着开口,“只是我这人睡觉不老实,怕是会挤到了你。”
她睡觉是真不老实,好几次午睡的时候翻进了黄泉里。
“”
他脸色没变,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卷耳无奈。
若论凡界和地府的区别,便是在地府时卷耳对他要恭顺着来,而在凡间她要哄着来。
她在心里默念着希望阎追醒来时别怪她僭越,一边伸手轻轻抱了抱少年,破罐子破摔道:“我真没嫌弃你。”
她哪有那个胆子哦。
严追,“……”
夏夜的风不凉,可少年身形单薄,卷耳老妈子一样顺着他的背脊,她身上冷香雾一样占着他的嗅觉,四面八方的都是她身上的气息。
过了会儿,怀里的少年动了动,咕哝道:“你勒到我了。”
他声音又轻又软,听着奶呼呼的。
卷耳,“”
卷耳松手,少年伸手把她推开,一个人翻身躺下了。
夜已经深了,卷耳看着他的背影,按了按额角,“早些休息吧。”
严追阖着眼睛没动,感觉到身边的人走到桌边放回了那杯水,过了会儿,又缓步上床躺下。
这一次她没再一直向外躲,只老老实实的躺在他身边,两人的寝衣挨在一块,多了些暧昧的亲昵。
严追抿唇,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
就这般过了半月,卷耳和严追的关系不疏不淡,每晚等到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下来,卷耳便慢悠悠的回了地府。
夜间死的人比白日多,她人间走这一趟于地府而言不过是片刻,孟婆庄前的那小吏正抡着膀子熬汤,卷耳缓缓走过去道:“怎么样?可喜欢这差事?”
那小吏苦不堪言,“娘娘可别打趣小的了,这汤小人哪里熬的来,路过的鬼魂皆说难以下咽。”
“哦?”卷耳挑眉,“我尝尝。”
她说完,拿着一旁的杯盏盛了一口,而后
“真是难为今日丧命的鬼魂了。”
小吏苦着个脸,“孟婆汤孟婆汤,别人熬出来的自然是不行的。”
卷耳回了地府也再不端着一套温柔皮骨,她又懒洋洋的伏在那张桌子上,对那小吏道:“我带了些东西回来,想来放在汤里味道不错。”
“?”
那小吏还未开口,便见冷艳的孟婆娘娘手里扬了一把绿油油的东西。
“葱花。”卷耳替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