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风景正好,风自南起,带来梦回相遇。
坤明殿内龙凤红烛燃透彻夜,繁琐礼节结束,帝后二人换下繁重礼服,孟庭戈打横抱起她往床榻上走。
卷耳一惊,话没多想便脱口而出,“你不行吧。”
“……?”孟庭戈脸色一顿,“你说什么?”
这段时日来,两人从未同房而居过,卷耳总是觉着孟庭戈这一年不是撞到脑子就是吐血晕厥,实在不易劳累。
除了他是庭庭时,她占了一次便宜把人扑倒,孟庭戈便再未碰过她。
这种事情未尝过倒也没有念想,可体会过,便是食髓知味难受的很。
看她又要阻挠,孟庭戈面无表情地把人推在床上,扯了身上衣袍便压过来。
卷耳被这行云流水的动作刺的一懵,磕磕巴巴道:“你你……”
“我什么?”
……
被衾柔软,小半夜过去,她被折腾的头发丝都泛酸,再说不出一句他‘不行’的话。
直至她筋疲力尽的睡过去,孟庭戈才满意地抱着人去洗了洗。
……
红烛彻夜不灭,不知过了多久,卷耳又被这烛光晃醒。
她迷糊着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后知后觉,她刚刚不是睡过去了。
而是晕过去了。
“呵。”身侧之人轻笑一声,卷耳偏头看神清气爽的孟庭戈,憋着气喘了喘,“你——”
“我什么?”他低哑的笑,嗓音沉沉撞在她耳膜上,“阿姐,我行吗?”
阿姐两个字,欲气满满。
卷耳,“……”
“行不行啊,嗯?阿姐。”
“……行。”
不行的是她。
“好了。”孟庭戈揉揉她长发,温声道:“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便知晓。”
……
这深深宫苑压下六月夜里的烟波雾气,男人手掌宽厚温热,足以挡去所有凉意。
子时刚过,热闹过后的皇宫又恢复了寂静,可黑夜长长,卷耳却希望这路走不完。
只要有他在便好。
二人越走越偏,直到在一处破落小院前停下。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幼时经历么。”孟庭戈眼里蒙上浅浅雾气,摩挲她的手指,温言道:“这里,便是我出生的地方。”
卷耳脚步一顿,双眼掠过这一处场所,心底滋味难明。
这里地处西宫一角,若她猜的不错,应是浣衣女的住所。
孟庭戈生母是战俘,被送入宫内充作最末流的宫人,而先帝不知怎么看上了这女子,一夜风流,连个名分都没有。
“我母亲生性胆小,发现自己有了我,连个太医都不敢找,只能自己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