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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过了饺子,卷耳带着落雨,拎着红木食盒出了门。
主仆二人到了坤明殿时,屋内的灯是黑的。
福泉打侧门出来,身上的衣服穿的歪歪扭扭,显然是刚起身。
他跪下身给卷耳行了个礼,“殿下怎么过来了?”
举了举手里的食盒,卷耳笑道:“今儿是除夕,本想送些吃食来,既然陛下歇了,隔夜味道也不好,这里面有些饺子,你便用了吧。”
福泉乐了,“多谢殿下。”
卷耳笑着道:“喜欢便好,那我便回去了。”
福泉接过卷耳手里的食盒,恭敬地给她引路,“殿下在偏殿稍待片刻,夜深了,奴才给殿下寻轿辇来。”
这天儿冷,卷耳也再不推辞,她看了眼坤明殿漆黑窗柩,莫名地,她总觉,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石板宫道冰凉绵长,前路漆黑仿佛望不到尽头,唯有轿辇吱呀作响,是这寂静夜里唯一的声音。
先帝在世时后宫夜夜笙歌,未到子时,这宫里是歇不得的,可孟庭戈登基这几年,后宫别说女人,便是宫女都有定数,倒是比他老子洁身自好的多。
轿辇行了百米,卷耳坐在上面打了个哈欠,抬眼看着不甚明亮的宫道,淡淡道:“停。”
落雨扶着她轿辇上下来,卷耳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自己走走。”
“是。”
“你也先回去吧。”
落雨福身,“是。”
等到四周无人时,卷耳轻捻手指,声音带了笑,“跟了一路了,还不出来么?”
半晌,身后响起脚步声。
卷耳执灯转身,看着站在阴影里的人,轻轻的笑,“不是休息了?”
孟庭戈从暗处走出来,眼里缀着山川与溪流,只那样矜骄的看着她。
他目光若无其事地从她脸上移开,颇有些冷冽道:“我出来走走,不行么。”
倒是傲娇的很。
卷耳挑眉,“那你接着走吧,我回了。”
说罢,
她转身就走。
“等一下。”
孟庭戈咬咬牙,“你你可能带我一起回去?”
那坤明殿每一处都让他下意识地反感,唯一让他安心的人却不在身边。
别说休息,他躺一会儿都觉得烦心的很。
卷耳眉目舒展,勾着唇笑,“不怕我害你?”
她今天也算是发现了,现在的孟庭戈好像防备着身边的人,就像曾经被信任的人伤害过一
样,再也不能相信别人。
孟庭戈似乎是也不能接受自己这般没出息,他僵硬补充道:“我就是随便说——”
“好啊。”卷耳点点头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走近了道:“不过我们要小声些,让人看到你在我的殿里,可是不太好的。”
看她应下来,孟庭戈脸色缓了缓,但还是撑着口气,别扭道:“你也莫要误会,我让你带我回去,只是想换个住处尝尝鲜而已。”
那人的雪肤玉颜在夜里泛着精致的光,孟庭戈被她好吃好喝的供了一段日子,身体早就好了大半。
除了脑子。
卷耳笑眯眯去拉他的手,“嗯嗯,我们家庭庭最乖了,不是会捣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