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目光撇到一旁的昌朝,柔声道:“皇姐也累了一天了,这里有妹妹便好,皇姐便回公主府歇息吧。”
昌朝闻言立刻扶住头侧,疲惫不堪道:“那妹妹便好生照顾陛下,本宫实在是支撑不住,便先回去了。”
她这一天也算是过的飘忽。
晨时车架被拦,午时又被这兄妹俩一顿挤兑,傍晚又出了这么个事儿。
昌朝暗叹一声晦气,扶着宫女的手袅袅娜娜地走了。
内室的炭火烧的有些热,卷耳走到半人高的炭炉旁,双手悬在上方热着,慢慢想着,这阮阮此时早就有了心上人,还是不要让她进宫,避免扯出故事线来。
宫殿内静了下来,卷耳杏眼闪了闪,偏头看床上的人,“人都走了,陛下可以醒了。”
方才御医诊脉时,卷耳便见孟庭戈眼皮动了动,她估计着,孟庭戈应是为了打发走昌朝,才一直未睁开眼睛。
卷耳话落,那人黑凤翎般的长睫颤了颤,缓缓睁眼。
刚才到底是流了不少的血,他如今的脸色苍白清透,再配上有些异域的深邃眼窝与挺直鼻脊,整个人便有一种反差的惊艳。=≈x6770;≈x7c73;≈x54d2;
卷耳也忍不住看呆了一瞬间。
真是,好看呢。
卷耳收回手,走到榻边道:“昌朝已经走了。”
那双眼睛澄澈干净,瞳孔清透,没有一丝杂质。他嗓子里发出轻哼,丝丝绕绕的尾音又奶又软,许是疼了,孟庭戈抬起右手,想去按按头。
“哎哎哎。”卷耳一把抓住他的手,“皇兄啊,你这脑袋如今可碰不得。”
他醒的这样快,瞧着应该是没被砸出来什么好歹。
孟庭戈被她拉住,只是愣愣看了会自己的手腕,而后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懵懂的盯着她看。
卷耳一怔。
他怎么回事。
怎么看着,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卷耳还未说话,便看那双上挑美目缓缓变红,长眉下压,挺直鼻骨在烛火下留下淡淡阴影。
仿佛受了天大的错待般,孟庭戈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
“姐姐,我疼。”
???
???
卷耳一脸震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直直撞上身后梨木博古架。
“你喊我啥??”
床上的人只穿着雪白里衣,墨发明眸,周身气质却和往常有些不一样
帝王胸有沟壑万千,内里暗藏着多少冷箭与霜华,往日孟庭戈的眼神不是漆黑若枯井,便是暗沉如深渊。
只是他现在
孟庭戈注意到她后退的动作,嘴角撇了撇,委屈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阿姐要站的这么远。
而后在卷耳怔楞的眼神里,孟庭戈抬起了双手。
“姐姐,要抱。”
??????
卷耳眼前有一瞬间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