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生又一次在心里唾弃自己。
像个变态。
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一点点将药膏在对方膝上的淤青抹开,除了最开始那一下甚至没怎么碰到他的皮肤,轻得可以:“疼不疼?”
“不疼。”纪礼看着桌上印着红十字的小箱子,“你专门在宿舍里准备了医药箱?”
应云生抹药抹得认真,没抬头,只「嗯」了声:“医院买药太贵了,要用什么直接去药店比较便宜。”
指尖一点点游移到膝弯处,触碰就宛如隔靴搔痒,轻微地发麻。
纪礼抓住他的手:“可以了,旁边压根没有淤青。”
应云生手被他抓着,轻轻挣了一下。
纪礼立即松开。
应云生把药瓶盖上:“你的手好冷。”
纪礼体寒,即便刚洗完澡,手脚温度依然冰凉,这晚下雨降温就更明显了。
两人平时偶尔路上走出去几步回头发现对方没跟上来,也会伸手把人捞上,但纪礼向来分寸感极强,应云生在这方面又有点放不开,两人拉扯也仅局限于只是对方的衣袖,真的触碰向来点到即止,就算数出来也绝计不会超过朋友程度。
如今松开了,纪礼却还能从手上感受到余热,掌心相贴时几秒钟的紧扣却像是火星子烙下来。
比暖手宝管用。
纪礼收拾了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比较:“去洗手吧,早点睡。”
应云生把药瓶放回箱子里收好,拧开水龙头,即将把手伸过去的时候突然迟疑片刻,还是先亲了亲掌心。
四舍五入就算亲到纪礼的手了。
他心跳得飞快,刚想分开,身后就响起一句:“应云生,你……”
声音戛然而止。
应云生猛地转头。
纪礼站在他身后,手上捧着他的医药箱,有点发愣地望着他,视线从他脸上转移到他手上。
空气一下子陷入寂静。
应云生不知道他刚刚看到了多少,目光仓皇又无措,像做了天大的错事:“我……”
只说了一个字他就停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堪称变态的行为。
最后是纪礼先问道:“你刚刚,”他用了隐晦一点的词,“是想偷亲?”
应云生手心出了汗,垂着头,语气带了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