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
“祖母,”薛凝宁吸了口气,把事先打好的腹稿有条不紊地说出来,“我听相公说,芳儿做了错事,祖母罚她不能出门。”
安老夫人蹙眉:“你要给她求情?”
“祖母会罚她,定然是她做错了事,只是昨日我去她院里坐了坐,瞧她绣活儿做得不错,想着我平时也要做,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到我院里来,好跟我搭个伴儿。”
安老夫人思忖片刻,“芳儿肆意妄为,需要严加管教。如今你既有这想法,正好省了我一桩事。”
省事?
祖母本来想亲自管教徐芳吗?
听着祖母的语气,薛凝宁暗暗感到有些不妙。
她想的是搭伴儿,可不是管教。
只听安老夫人又道:“你二婶事务繁忙,三婶又不理事,府里几个姑娘都是野大的,没个人管,往后她们每日便去你那里,跟着你做做绣活儿、读读书。”
几个姑娘?
薛凝宁忙道:“祖母,我这绣工,恐怕教导不了几位姑娘。”
“有绣娘在,你只看着她们就行。你们年纪相仿,说起话来比我这老婆子便利许多。明儿起,芳儿和芙儿去你院里,等蓉儿回来,你们四人一处玩耍,慢慢熟悉了便会减少龃龉。”
安老夫人说得在理,薛凝宁根本无从反驳。
“你正筹备着乞巧宴,姑娘们喜欢怎么玩,她们最清楚,你有什么不懂的,也能问问她们。”
这倒是。
“是。”薛凝宁点头称是。
*
暖阁中的段语芙,很快从贴身丫鬟那里知道了老太太的决定。
她微微蹙眉。
老太太让薛凝宁教导自己?
薛凝宁恐怕只识得几个字,《四书》《五经》都未必看过,凭什么来教导自己?
丫鬟见她忧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凝宁已经嫁到徐家,是徐宴名正言顺的妻子,教导府中的姑娘亦是无可厚非。
老太太一向视段语芙为亲孙女,跟府里姑娘待遇一样。
徐蓉、徐芳都要去却了斋,段语芙若是落单不去,那才奇怪。
不过丫鬟知道段语芙心事,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段语芙在暖阁里蹙眉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去二夫人那边坐坐,若是老太太问起,就说我往园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