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感经过碰撞拼出耀眼的火花。后來,我已经忘我了、忘她了、忘记了一切,音符几乎流畅无阻的渲泄出來。
有途人将零錢放进琴盒。在留学期间,我经常站在街角用演奏换取面包,故此习以为常。
那錢币的叮噹声並不会影响我的沉浸和暇思。但是几声汽車喇叭的尖叫声却把我唤醒。
一架敞篷跑車停在我身边。車主人英姿绰约充满自信。
他又按了两下喇叭,终于按奈不住,对着那打开的窗子大声的喊着:“安娜!安娜!”直觉告诉我,安娜就是那鋼琴教师,而这位踌躇志满的男子应该就是她的追求者。
两分钟后,一位素面端庄但又美得不忍看的姑娘,带着愠怒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举着鲜花涎着笑对着她。她并无感激地说:“这不是你家的花园,请顾及别人的感受好吗?”
他不以为然仍保留着讨好的笑容:“我只会顧及你的感受!”見她嗔怒升温,忙不迭的拿出一张支票:“既然不喜欢首飾,那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好了!”姑娘看了看上面的内容问:“这是给我的?”“是啊!”说着拉开了車门。姑娘没有上車却径直向我走來。
彼时我被她的举止所吸引,僵硬的、有些失礼的愣在原地。
“你给我上了一堂课,是我的啓蒙老師!”说着,把花束送给我,並把那张支票放进我的琴箱,还细心的用盒子里的硬币压好,大概是怕风吹走。
当时我木然的呆看着她上了車,听着她叫他将車棚掩上,目送着車子消失,我又仿佛全都没看到、没听到。
待我还过神來细看那张支票,不由的发出哇的一声!
那是一张現金支票,金額是港币100万!
我闭上眼,讓自已陶醉了几十秒,然后在文具店买了些五线谱纸,找了一家西餐咖啡厅,将先前的即兴的曲子记录下來。
几个钟头之后,我终于脱稿了。
那曲子是在安娜的主旋律啓发下创作的,故此将其命名为「安娜一佛倫斯基亅。
我在下意识里把她喻为了「安娜·卡列尼娜亅中的女主角,而自已权当是男主角佛倫斯基。反正那曲孑有几分凄美,这使得那命名近乎贴切。
我将曲譜的影印本塞进那无人的琴房里,就上了郵輪。
十天后,我一上岸就直奔那琴室。遗憾的是那教室空空如也!询问之下,说她已退租。
任我再三打探,终是无功。
自此香踪渺渺、再見无缘!
后來我收到了维也那乐团的聘书,履行了两年首席合约。合同一到期就在经理人的安排下于香港举办独奏演出。
虽然行程紧凑,但我仍存一絲希冀,渴望能再次見到那位特立独行的安娜。
演奏会的最后一場。我同隨行人员下到酒店大堂,忽然听到咖啡座传來钢琴声,那曲目正是「安娜。弗倫斯基」。
难道是她?我不敢相信!因为我曾出过cd專輯,别的人弹它也未可知。
我几个快步走近那三角鋼琴,是她!我再仔细的看,没错,正是安娜!还是素顏、还是裇衫牛仔裤。
她可能並不知道我出了唱片。那唱片里我已将鋼琴独奏改为鋼琴与小提琴的協奏,她现在所弹的是我塞入门缝的版本。
曲终,我走上前,她先是愣了愣,很快就认出了我:“你是。。。弗倫斯基?”
我没顧得回答只是用双手抓住她的双手!“对不起!我因找不到你,没经过你认可,就把你的创作加工出版了!”
我示意工作人员拿來一只cd,“那,这封套上我已作了申明,写明了这是与你合作的!”
她似乎没有听到我说了什么,那双含泪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说:“知道吗?你帮我赢得了一場睹搏!帮我改变了我的命运!”
原來那一天我望着跑車绝尘而去,可事情並未就此划上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