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遇解开安全带,把座倚放平,就这么躺在上面看着楼上。
四周依旧很安静,人也不在。
他的心里却好像舒服了很多。
是不是有病的感觉?
解遇眯眨着眼,想了想。
他也觉得。
真跟有病了一样。
第二天又是阴雨天。
早上小雨,到中午起了一阵大暴雨,一直持续到下午才渐渐转小。
溪海的东城区路口,沈书一边在雨中小心地开着车,一边透着后车镜往后座上的人扫去一眼。
车后座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旁还带着两个孩子。
这个中年男人是去律师事务所咨询案件的客户,沈书也是刚被聘进这家律师事务所,其实这种小案件完全不需要她接手,不过当她听到那个中年男人咨询的的案件时,却主动接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人问的事是一个强奸案,问的有些含糊,大概就是咨询七八年前的强奸案现在还能不能再起诉,而且还是当事人已经死亡的情况。
沈书当时看着他躲避的目光,还有外面正在等待的一双懵懂的儿女,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结果就在她试图进一步询问案情,中年男人却又突然说不想咨询了。
沈书看中年男人十分紧张的神情,猜测他是有什么顾忌,便提出要送他们回来。
“是这里面吗?”
大路的尽头就是一段窄长的巷子了,车子开不进去,沈书在路边停下车。
“是的,是的,就是这里,谢谢您了。”
车里的中年男人赶忙解开安全带,要抱着两个孩子下来。
驾驶座上的沈书已经先下了车,走到后车座替两个孩子打好伞。
路旁的另一辆车里,车里的人一开始抬着眼皮随意地扫了一眼开过来的车,并未在意,结果看到车里下来的人,眼里立刻闪过讶异,眉头也倏地一拧,聚成凌厉的眉峰。
中年男人也抱着孩子下来了,嘴里一边说着“谢谢”,一边不停地向沈书弯着腰。
他的模样憨实,再加上身旁站着的两个稚嫩孩童,看起来十分无害老实。
沈书笑了笑道:“没事,我送你们进去吧。”
中年男人连说不用。
沈书还是抱起一个小孩子,跟在中年男人后面走进巷子里。
解遇在后面盯着,眉间更深的讶异已经转为一种沉思,外面的雨气朦胧,在这种潮冷的天气里,让他的面容看起来格外阴冷沉沉。
一进小巷,这里看起来更破旧阴暗了,巷子两边的一楼住着人,似乎谁家倒着洗衣服洗菜的水,成年累月,形成一条条、一道道墨绿色的青苔印,雨天湿气重,阴潮的气味更是不好。
头顶的电线交杂错乱,从树枝中穿过,连接着一幢幢的老民楼。
最后他们在一栋五层高的居民楼下停下。
“谢谢你,谢谢。就、就到这里,不用送了。”中年男人显然是没打算邀请沈书上楼。
沈书本想到他家再深入了解一下,但看中年男人面部表情僵硬,有点像排斥,又像是防备,明显不想再谈论的样子,便只能暂时按捺住。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回顾曾经的噩梦,而是选择逃避与忘记。
沈书点点头,一直看着中年男人抱着两个孩子进了破旧的老楼,才收回视线。
打着伞从小巷子里出来,沈书刚要上车,却突然感觉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她站住,微微拧眉往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发现。
沈书只当自己多心了,收了伞上车,然后开着车子离开。
在她的车离开后没多久,一直熄火停着的另一辆子突然亮起了灯,然后跟上。
命运似乎就是这么奇妙,不论隔了多久多远,还是会慢慢把那些相关的人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