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遥浅垂下眼,刺白的光打在两排睫毛上,留下冷漠的阴影:“或许只是不合适吧。”
因为不合适,所以需要太多的东西去磨合,最后有可能终于有些合适,也有可能不过是更加鲜血淋漓、刺心刻骨。
比如丁芸跟姜博。
比如,她跟陆林野。
“不合适。”
解遇盯着姜遥浅,看着她平静温顺的脸,却可以只用几个字就把他判了死刑。
“真的只是不合适?”
“还是,你根本就从来没用过心?”
“姜遥浅,你不是在一开始就给自己留了退路。”
“你是从来就没走出来。”
解遇一句又一句地说着。
姜遥浅没反驳,心却像被狠狠扎了一下。
解遇突然闭了闭眼,像是忍耐到了最后:“你回去吧。”
“放心,我没醉。”
“清醒得很。”
姜遥浅看着他那双渐渐清醒却冰冷到极致的眼,终于转身往外走。
“开车回去,把钥匙给孙小光。”
在她拉开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冷淡的、不含一丝感情的话。
姜遥浅拿着车钥匙下了楼。
她坐在车里,却半天没有发动车。
结束了吗?
她以为她应该会觉得轻松,觉得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害怕,终于不用再不安,往后一个人,不动心、不动情,无惧无畏。
可为什么心口反而变得更堵,更难受,整个人也更空更迷茫。
姜遥浅觉得自己像是走在迷雾里,以为知道方向,知道前面的路,走过去后却发现入眼全是岔路重重。
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从未真心投入,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吗?
真的是因为她还没有走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遥浅低下了视线,看着手里的车钥匙,然后,看到了旁边的另一把钥匙。
解遇家里的钥匙。
解遇弯着脊背坐在沙发上,他手里夹着一根烟,没有抽,只是看着它静静地燃着,像是一座没有感情的雕塑。
是不是感情也能像手里的烟?
点个火,再等一等,就能看着它自己烧个干净?
他盯着那猩红嚣张的烟头,看着上面烟雾仿佛腾腾怒啸,然后手指动了动,面无表情地、狠狠一下捏断。
门锁被轻轻转动,他却没有一丝反应,仿佛陷进去了哪里,魔怔了一般。
又过了两秒,他才扭过头,然后看着开门走进来的姜遥浅。
姜遥浅其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