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抬起眼皮看过来。
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闷在这客厅的,鬓角有着湿漉漉的汗,衣服似乎都是湿潮的,看过来的眼里却什么情绪都没有,暗沉平静,像是黑夜里无边无际的大海,令人心惊、探不到一点边底。
屋里很闷热,姜遥浅却感受着一阵又一阵的凉意直从脚底窜到心头,再往上,让她清醒再清醒。
她站了片刻,最终还是低头走进来。
关上门,然后再次看向解遇。
姜遥浅知道她现在欠他一个好好的解释或者道歉,沉默半晌却根本不知道该用哪些字词才能把那些能让他满意的话从口中组织出来。
是因为心里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吗?
还是因为疲惫得连挣扎都不愿意了?
她不知道。
解遇坐在沙发上,姜遥浅木然地站在门口,两人之间明明只隔着短短的一段距离,却像是横隔着一条跨不过去的万丈深壑。
无法靠近。
沙发上的解遇垂眼又抿了一口手上的烟,轻轻吐出烟雾,然后侧着头将手里的烟慢慢摁灭在烟灰缸里。
桌上的烟灰缸里面已经堆了满满的烟蒂,让人数不出他就这么一根接着一根,到底等了有多久。
姜遥浅沉默地看着,神经越来越紧绷,思维却开始扩散开。
她想着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客厅的桌上不再堆着泡面桶,烟灰缸里不再堆满了烟蒂与烟灰,孙小光哪怕吸烟,不是在自己房间,就是躲阳台。
这些变化细微而不令人察觉,却又让人清楚地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才开始改变的。
没等姜遥浅再想更多,解遇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地朝门口走过来。
姜遥浅僵立在原地,一动未动,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等待着凌迟的罪犯,无处可逃。
高大的身影停在她面前。
姜遥浅仰抬着头去看他。
清楚地看清了面前的人绷紧着的下颚、阴翳又冰冷的眼神,让人丝毫不怀疑他将会爆发出多大的怒火。
解遇确实干干脆脆,他没有多浪费一个字一个表情,身体直接更近一步,瞬间就把姜遥浅堵贴在了门上。
像是迎面而来的一块巨大烙铁。
“解遇,我……”
解遇根本没等姜遥浅把话说完,他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身体,身下的一条腿向前曲起,膝盖强硬迅速地怼进她的腿间,卡住她。
那副猛然发狠的模样简直像是要直接把她钉进到后面的门里。
姜遥浅想说的话瞬间全部消失。
她的四肢僵硬着,面前的空气不断地被往后挤压,让她的呼吸渐渐开始变得困难,面前的人身上浓重的烟味更是缓慢地折磨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下一秒,在解遇的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裤子时,姜遥浅的大脑里终于发出“嗡”的一声震响。
她以为他要做什么。
却依旧什么动作都未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