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只怕那徐宁鬼心思最多,手段亦是下流龌龊,若使出什么阴险的招数,兄长他们会吃亏。”
话音未落,满目便是火光,春桃捂住嘴巴含糊发声,“他们竟然敢放火!”
步桐一把攥住春桃,
“小声,不过是为了逼大家现身,可是这院子根本没有那么远的视野,刚落过大雨,他们这样也起不到什么成效,只会打乱意志不坚之人的稳重罢了。”
惨叫声依旧经常出现,武十三不断叫好,“十个了,漂亮!”
步桐开口,
“我们的人不出意外便好。”
果然这人是最不经念叨的,果然这话说完后很快,一个家人和两个锦衣卫便暴露了位置被围堵,步桐只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夹杂着铠甲碰撞石头的尖锐摩擦声,还有军旅之人发狠的脏话,直到利刃划过皮肉的声音传来才稍微安静下来,空气里的血腥味却更浓了。
“来吧,”徐宁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得意和不屑,“这位小哥似乎不是锦衣卫,你是这府上的家仆吧?”
武十三紧紧握拳,咬紧牙根,“这人当真狡猾,杀了我锦衣卫的兄弟,却偏偏留下府上的小厮?!”
步桐点头,
“确实聪明,留着锦衣卫后面只会变成危险,留下家人还能撬出府上的消息,确实是个有脑子的。”
小厮只是讷讷地,“是,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竟敢这般嚣张地攻打南国公府,还敢妄言四皇子和国公爷被人挟持?莫不是你们这些个逆贼攻府,四殿下还在府上用茶呢!”
府上的小厮都是戚夫人细细选用的,各个都是最好的,如今竟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步桐虽然这个位置瞧不见他的模样,但也是欣慰赞叹的。
徐宁笑得很是刺耳,“到底是你们那个高傲郡主手底下的人,仗着身出名门,便是目中无人,怎么,一个小小的家仆,如今成了我刀俎上的鱼肉还这般嘴脸?”
随即传来小厮痛苦的惨叫声,凄惨无比,似乎不只是一般的重伤,徐宁笑声格外嚣张,更像是说给其他人听,
“四殿下,郡主娘娘!臣下是来保护您等安全的呀,您们就莫要误会了,我们自己人伤了自己人岂不是不合算?对了,小步大人,您府上的家仆实在是不懂事啊,一张嘴倒是厉害,我便阉了他,回头不如让他去投奔东厂,没准跟那位汤大人更投缘也说不定嘛。”
竟下这样的毒手!
步桐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剧烈跳动了一下,听着小厮惨痛的叫声心里如同被水煎一般难熬,
“不好,他这是在引其他人暴露所在!”
步桐深呼吸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等下你们两个不准出来!”
说完倾身走了出去,“这位将军到底是何用意?带着这么多的兵士闯入我家府上,打伤我的家人还这般振振有词?”
面前的花园小径上,斜躺着两个奄奄一息的锦衣卫,还有一个满头大汗不断痛苦地颤抖着的小厮,身下满是鲜血淋漓,在场兵士们看着他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些揶揄,徐宁见到步桐更是喜出望外,笑着上前行了一个夸张的问礼,
“见过郡主娘娘,您可算是出来了,臣下担心的不行呢,瞧瞧这府上的逆贼多么嚣张,竟然串联家仆躲在这园中行凶呢。”
步桐笑着,没有半分紧张害怕,“我倒是瞧你有些眼熟,莫不是三殿下托我举荐给汤大人,后来被赶走的那位?这话说的奇怪,你们闯进我家,我家人抵抗便算作谋逆?这位大人,怕不是贼喊捉贼罢?”
这话一出,身旁的军士们果真开始犯了嘀咕,徐宁终于敛去了恭敬的模样,冷笑着看步桐,
“郡主这话生分了,如今外头乱的很,臣下来保护郡主难道不是正好吗?来人,好好护着郡主。”
步桐的名号早已是传播内外的,即便是徐宁下了这样的指令,军士们也不敢上前对步桐怎样,直到一个统领模样的人奔跑过来,“徐将军,我们的人被暗处不知什么人给伤了尽二十人,可要暂且后退,让大家恢复一下?”
徐宁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废物!这几个家仆都拿不住,还指望你们去带兵打仗?都给我去里面,去找府上的女眷和南国公!”
步桐看着这人倒是眼熟,
“你们口中那些不是知道的什么人,还能是些什么人?有人攻府,我府上的家人们自然是要做出反抗保护这个府邸的,怎么,这难道哪里做的不对吗?”
那位统领借着火光看了步桐半晌,这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难道真是郡主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