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闻言退下去了,步桐继续往上走着,一口气直到二楼,累得自己本就虚弱的身子差点摔倒。
阁楼二楼倒是不大,一应物件也是最简单的,但被白芍药整理得井井有条,步桐站稳的一瞬间,白芍药便一身睡袍迎了过来,“桐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语言神色一如往常。
步桐笑嘻嘻地靠近,
“倒是嫂嫂躲到了这洞天福地,留着我们在外面一筹莫展也不管。”
白芍药自然是不知道这短短两日外头的腥风血雨,看着步桐撒娇模样埋怨了这么一句有些愣住,
“桐儿说得这是何意?你今日怎么脸色这样的不好,可是淋了雨着凉了?”
白芍药赶忙拉着步桐到唯一的桌旁坐下,伸手去倒茶,“快些喝杯热茶,我去给你寻身干净的衣裳,莫要穿着这些了,虽是夏日,但身上受了湿气还是要难受的。”
步桐欣然点头,随着白芍药去了唯一的柜子旁,看着她从中翻找出一袭鹅黄色的衣裙,
“好漂亮啊,嫂嫂从来都少穿这样鲜活的颜色,竟私藏着漂亮的裙子在柜底。”
白芍药晓得温婉大气一如往日,“我倒是从未穿过,这是易阳瞧着我整日穿的素净,方才命人做了这身裙装,只是我瞧着太过鲜艳,实在不好穿出去,桐儿活泼热烈,最是适合的,刚好今日给你来穿。”
步桐接过那身灿烂的眼色,欣然应和,
“兄长是不愿嫂嫂一直被身份规矩束缚着,希望嫂嫂在南国公府的日子随心自在一些罢?”
白芍药神色黯然了一些,步桐转身解开衣带,外衫滑落,露出肩膀和手臂之上缠着的厚厚绷带,血迹斑驳,伤药独有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白芍药大惊,
“阿桐这是怎么了?如何受了如此重的伤?!”
步桐神色如旧,甚至笑容都是往日般的明媚鲜活,
“不妨事,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三殿下之前一心求娶,甚至到府上诓骗父亲,如今一计不成恼羞成怒,在大伯府门外将我打伤,如今父兄震怒要讨个说法,大伯正在前堂替三殿下说情呢。”
这番话说完,步桐已然换好了衣衫,黄色明艳,衬得脸色都好了许多。
白芍药却是苍白着一张脸,难以置信地微微张开着嘴巴,“这怎么可能,他竟动手伤你?”
步桐扶了下额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可惜我本就大病初愈尚未恢复,便是身子不好晕倒在了大伯府邸门口,休息到如今才醒,怕是被不少百姓瞧见了失态的模样,日后还不晓得要如何出门才好。”
白芍药咬了咬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抬眼看来,“阿桐,你今日抱病冒雨前来,怕是有什么事要问我罢?”
步桐伸手整理着衣裙,
“真漂亮,这么灿烂的颜色怕不是凡品,平日里我在珍宝阁都没有瞧见这么好的料子,兄长定然是用了心思的,嫂嫂难道就想要一直躲在这里等待着生下侄儿后领罚,就不想去跟兄长再说上几句话吗?”
白芍药跟步榆不一样,她的本质并不坏,即使做下了祸事自己亦是彷徨难过的,最后甚至求助步桐能否助女子生育,她是白叶计划里最薄弱的突破口,步桐的这点判断没错。
眼见着白芍药一点点地崩溃,最后落下大颗的泪滴,“我不敢见他,易阳、父亲母亲待我都是真心极好的,我却做下如此恶毒之事,根本不配做南国公府世子的母亲,待到日后生下这孩子,便去御下请罪。”
步桐摇摇头,慢慢踱步到窗边看着不远处前堂的灯火通明,
“你还欠他一个解释,不是吗?”
白芍药错愕抬头,步桐跟她对视一眼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