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气得口喷鲜血,而冯蓁的血包了满嘴,却只是从唇角缓缓地流下一道血红血红的痕迹。
冯蓁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像是整个世界瞬间坍塌在了她的眼前一般,绝望、毁灭、痛不欲生。
可以说冯蓁一颗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就是因为住着冯华。她凉薄而冷清,岂会为了城阳长公主而默认嫁给严儒钧。那全都是为了保住冯华呐。
长公主从一开始跟冯蓁谈判开始,就没提过冯华一个字,那是不敢,因为她清楚冯华就是冯蓁的逆鳞,当年冯蓁为了冯华就敢当众顶撞她,险些将她气得中风。
可虽然一字未提,但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冯蓁同意这门亲事,才能长保冯华的平安顺意。否则长公主是会不惜拿冯华杀鸡给猴看的。
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才能拿着刀子捅进冯蓁的心去。
“她明明说过我们要一辈子都好好的,她明明说过的。”冯蓁痛苦地双手抱住自己的头,以额触地。
人太聪慧了并不是福气。
有实不过三言两语,就让冯蓁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她阿姐确是看到了蒋琮欲对睡梦中的她不轨,而她立即就选择了相信是自己跟蒋琮有染,而不是她看中的、定情的那个男人竟然无耻到欲对妻妹不轨。
因为只有那样,冯华的心里才能得到宁静,才能跟蒋琮再继续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至于冯蓁,她的亲阿妹,是贞是淫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阿姐认定了就是她勾引蒋琮的。
长公主见冯蓁如此模样,几近疯癫,赶紧地亲自去扶她,“幺幺,幺幺。”
冯蓁双手反扣住长公主的手腕,痛苦得整张脸都狰狞了,哭着道:“外大母,外大母,我以为等阿姐好了之后,把一切误会说清楚就可以的,就可以的,却原来……”
却原来她跟冯华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只为了个男人,明明错的全是蒋琮那负心薄情之人,冯华却把一切痛恨记在了她头上。
“阿姐,阿姐,那就是我的好阿姐啊!”冯蓁哭着松开长公主的手,痛苦得无以复加地以头抢地,顿时碰得头破血流。
戚容吓得在一旁尖叫出声,有实也吓傻了,指责冯蓁的话再说不出口。
长公主赶紧扶住已几至再度昏厥的冯蓁,大吼道:“傻站在干什么,还不去找大夫,快,把那以下犯上的贱人给我绑出去。”长公主嘴里的贱人,指的自然就是有实了。
冯蓁这副模样,还有谁能怀疑她啊。而且都是聪明人,长公主、翁媪、戚容,刹那间也都想明白了,为何冯华一定要将勾引姐夫的罪名加在冯蓁身上的原因了。
所以冯华才会毫不怀疑、毫不迟疑地仅凭那一眼就给冯蓁定了罪。
所以冯蓁才会撕心裂肺地寒心地喊着,她选了蒋琮!
还因为这样,冯华甚至将冯蓁掐断自己自由之路催熟的第四颗仙桃给吐了出来,不仅她自己伤了身子再难有生孕,也让冯蓁前无去途,后无退路了。
也就难怪冯蓁要吐血了。
人不怕牺牲,最怕的是牺牲之后毫无价值。
一时公主府又是一番兵荒马乱,为着冯蓁的伤忙上忙下,本来只是外伤,却还好说,若只是一时情急而吐血,那也算不得多严重。唯冯蓁这般,是伤心欲绝而成疾,那才是棘手。
晚上长公主安置时,翁媪忍不住道:“这事,真叫人寒心呐。最委屈的就是幺幺了,这污名可不能叫她背上,等她醒过来,长公主要去蒋府么?”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道:“幺幺是不会去华儿面前喊冤的。”
翁媪先是不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了,幺幺的性子,哪怕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会成全她阿姐的心意的。”
“等她醒过来之后,你去劝劝她吧,她还肯听你的话。毕竟是一家骨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华儿此次可能也是一叶障目、怒急攻心才如此的。或者也没我们想的那般腌臜,她素来是疼爱幺幺的。你好好儿劝着幺幺,不要跟她阿姐离心离德。”长公主道。
翁媪点了点头,垂眸时却忍不住替冯蓁心酸。以长公主的孤傲,若这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怎可能还去与冯华说和。但冯华就是冯蓁唯一的弱点,若两姐妹真是闹翻了,长公主能拿捏冯蓁的地方就几乎没有了。
因为冯蓁可不是愚孝之人,什么话都敢说,身上也有一股子狠劲儿,虽然翁媪没怎么见她表现过,但就有那么种感觉,她冯蓁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什么都能放弃。
她是富贵乡中的局外人,吃穿用行就没见在乎过,也从不以势某事,以权得利,不争不抢,这样的人除了一个“情”字绑得住,那真是无欲而刚的。
冯蓁屋子里是戚容和宜人守着的。戚容在旁边的暖阁里睡着,宜人则在榻边歪着,时不时地摸摸冯蓁的额头,怕她夜半发热。
萧谡在冯蓁的床畔出现时,虽然已经听杭长生说过,她的情形不好,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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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是气得口喷鲜血,而冯蓁的血包了满嘴,却只是从唇角缓缓地流下一道血红血红的痕迹。
冯蓁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像是整个世界瞬间坍塌在了她的眼前一般,绝望、毁灭、痛不欲生。
可以说冯蓁一颗心里唯一柔软的地方,就是因为住着冯华。她凉薄而冷清,岂会为了城阳长公主而默认嫁给严儒钧。那全都是为了保住冯华呐。
长公主从一开始跟冯蓁谈判开始,就没提过冯华一个字,那是不敢,因为她清楚冯华就是冯蓁的逆鳞,当年冯蓁为了冯华就敢当众顶撞她,险些将她气得中风。
可虽然一字未提,但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冯蓁同意这门亲事,才能长保冯华的平安顺意。否则长公主是会不惜拿冯华杀鸡给猴看的。
也只有这么一个人,才能拿着刀子捅进冯蓁的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