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时重要的不是追究对错,是必须要先找到解决办法。
周燕淮知道周燕焜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但他还是转达说:“亲戚们的意思是,想让你和秦菁联姻。”
秦菁唐沛他们和周燕焜从小玩到大,除了乔嫚嫚这一选择,自然要选择知根知底能信得过的世交,因此秦家是长辈们的第一选择。
周燕焜不动声色:“那么你的意思是?”
周燕淮抬头看着电梯层变化,像在说这世上最理所当然的事:“哥永远不会让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我在国外有个家庭背景不错的女性朋友,她是同志,有女朋友,我可以和她假结婚。”
沈婉兮曾经说过的“你哥那么牛逼的人未婚妻都得找有钱有势的美籍华人”这句话,这时跳入到周燕焜耳里,有很多分散着的细节小事,突然有序地连接到同一条轴线上,脉络变得清晰分明。
他不想出国读书,他哥去了。
他不想读房地产,他哥去读了。
他不想管理公司,他哥回来管理。
而如今,他不想联姻,他哥一早就找好有钱有势的“未婚妻”做好随时联姻的准备。
所以他哥不交女朋友,拒绝沈婉兮,没有自己的生活,不抽烟不喝酒不逛夜店。
他哥肩负起所有责任,只为了让他过随心所欲的生活,而以他的家庭背景出身,想要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一定需要代价,而这代价由他哥担起。
周燕焜将太多心思都放在沈愿兮身上,直到此时一直以来忽略的事摆在他眼前,他方注意到,这让他懊恼与气怒。
“哥?”周燕焜因气恼而声音低冷。
周燕淮了解他弟,知道他弟觉察出什么,他轻松地笑了笑,语气如常:“小焜,我是你哥,从你出生那一天起,哥就向爸妈承诺过会永远保护你、照顾你。”
周燕淮的目光从电梯数字上,挪到周燕焜脸上:“护士给你清洗完以后,是我向护士报出你的信息。出生时间十点五十八分,体重六点六斤,男,母亲姓名谷艳儿。护士将你放到爸的怀里时,我就站在爸的身边。”
“那天你生日,我六岁。这么多年过去,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周燕焜是男人,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有被他哥感动到,如湖清澈的眼里像被投入一颗石子,荡出水粼粼的波浪。
周燕淮挑眉,走近帮周燕焜整理领带,他手指修长缓慢,语速配合着也慢:“哥这辈子就这样言而有信,哪怕在六岁时说的话,也会守诺,你不要有负担。”
这事儿被周燕焜忽略了这么多年,周燕焜一时间无法原谅自己的大意,他在他哥出国的那些年,还幼稚鬼似的和他哥发了不小的脾气。
周燕淮看到周燕焜脸色僵硬的跟雕像似的,掐了下周燕焜的脸,还左右晃了晃,笑说:“这么严肃做什么。你去忙你的吧,一切有哥在。”
周燕淮用的力气不小,周燕焜被掐得脸疼,别脸拍开他手。
随即,周燕焜张开手臂抱住他哥,抱得很用力,夹着螺丝的钳子一样用着力,无声宣泄着他的力量。
周燕焜抱得太紧,周燕淮被他弟熊抱得扬起脖颈,快要喘不上来气发出咳声。
这时电梯门开,周氏女员工站在门口,看到周家俩少爷在拥抱惊吓得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周燕淮想把他弟踹出去。
电梯门悠悠关上,周燕焜终于放开他哥,男人再次变得成熟稳重。
换周燕焜为他哥整理领带,周燕焜嗓音坚定沉稳,每个字都重得一声承诺落地:“我不会和秦菁订婚,你也不需要和任何人订婚,公司这次的危机,我来解决。”
周燕淮还欲再辩,负二层电梯门开,周燕焜不妥协的大步走出去,向周围喷发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嚣张。
从那嚣张的背影里传递出一句话——这世界没有他周燕焜解决不了的事。
周燕淮深深望着周燕焜,长久以来,他弟在他眼里都是稚嫩的小少爷,他要不断努力,才能如盾挡在小少爷面前,让这位小少爷恣意人生。
而此时周燕焜阔步而行的步伐间沉淀着成熟与力量,扛着责任的肩背比曾经宽阔许多,两肩扛着千斤顶,也走得步履生风。
记不清周燕焜是何时成长的,但他知道,周燕焜的这些变化,一定与沈愿兮有关。
周燕淮徐徐收回目光,想起沈愿兮她姐,眉目突变得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