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夜晚热闹,上山下山的车很多,沈愿兮按开车窗,夜里的热闹光景与潮湿空气钻进来,她歪头饶有兴致地瞧着窗外景色。
这位少爷今儿听见傅峥那一个“姐”字,心底指不定怎么如浪的翻腾着。
“姐”这个字儿看似是个小石子儿,实际是陨石,能掀开的海浪可是会排山倒海的。
山顶有灯光,但也不如白昼,夜里山顶的暖暗灯光总会添两分浪漫暧昧气氛。
沈愿兮有点摸不准这位少爷是要发脾气,还是要继续干傍晚被打断的事儿。
既然来山顶了,沈愿兮总该赏赏这山头俯视市里的斑斓夜色,开门下车。
她关上车门后,周燕焜那边也响起了关门声,她向前走,接着她身后扑上来“一只大狗”。
这只大狗在她身后抱着他,发出一声狗哼哼。
沈愿兮就像在背着周燕焜似的,她忍笑问:“干嘛?”
周燕焜双手抱着她腰,俯脸贴着她的,像个告状和争宠的小学生:“姐,姐姐,都是我的。”
“从称呼到人,都是我的。”
周总转而又成了吃醋的大男孩,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嘴巴快要撅起来。
大男孩身上总是热热的,火旺,从呼吸到体温,甚至是说的这些话,都是热的。
“姐,姐姐,都是我周燕焜一个人的。”
“从小到大,到现在,到未来,都是我的。”
沈愿兮有点被大男孩的占有欲热到了,这种热的原因,是她感觉到了她对他的重要性。
以前他是幼稚的占有欲,好像她是他的物品。
如今他是用了深情的占有欲,她是他喜欢的人。
沈愿兮侧眸看他,少爷撅起的嘴可以挂个大醋瓶了,她笑着靠近亲了下他脸。
亲了一口后很快离开,就像在亲幼儿园小朋友的脸蛋。
“那姐姐哄哄你。”
周燕焜眼睛眨了眨,随后低声笑了,笑声愉悦,低头亲吻她肩膀:“那小焜就不生气了。”
周燕焜手臂收拢得更紧了,一步步推她往前走,像个半秒都不愿和她分开的连体婴儿。
一直走到山顶最高点,两人一同遥望脚下的万家灯火。
沈愿兮轻笑问:“这句话在哪不能说,非得开车到山上来说?你是打算把我扔下去吗?”
周燕焜声音又委屈上了:“就算要扔,被扔的那个也只会是我。”
沈愿兮想到她第一次扔下他不管的事,“嗯?一语双关呢?我好像听到了别的小抱怨。”
周燕焜确实有那么点委屈的意思。
他被她扔下的事,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的体验。
而他现在知道,他会否再被沈愿兮扔下,只在于他。
他若待她不好,她还会再离开,而且走了不会再回来。
其实当她有这么多家人朋友时,他是有些恐惧的,因为他不再是她唯一的依靠。
沈愿兮腰细,当真是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他喜欢摸她的腰侧的弧线。
周燕焜黏着她,舒服地搂着她,贴着沈愿兮的侧脸,他嘴唇像颗柔软的棉花糖,轻轻掠过她耳垂,贴着她耳朵说:“姐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你是你爸妈的‘女儿’,你是你姐的‘妹妹’,但是‘姐’,‘姐姐’,‘女朋友’,‘老婆’都只能是我周燕焜一个人的。”
周燕焜很少这样柔情地展现他霸道的一面,此时他不仅柔情,还有他的恐惧。
他声音像夜里的乌鸦,嘶哑,尤带痛苦的威胁:“如果你再离开我,我会死的,我会从这山上跳下去,会粉身碎骨。”
若是另外一个男人和沈愿兮说出这样的话,沈愿兮可能会后脊梁发麻,偏执,可怕。
但说的这个人是固执的周燕焜,听的这个人是成熟的沈愿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