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图南指了指他为唐白点的芒果椰奶刨冰,“这是这家店很受欢迎的甜点。”
“不好意思,我对芒果过敏。”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顾图南准备再点其他的东西,唐白却道:“不用了,武器研究所的事情很多,我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是问我为什么曾经拒绝了你,现在又主动来找你吗?”
当年他们互相把对方当成相亲挡箭牌,后来顾图南突然提出结束这段关系,并且直言自己有了心爱之人。
“我欣赏现在的你,你独立自强,武器制造才能远超众人,你是我心仪的类型。”顾图南自问自答,可他面前的oga却没有丝毫被夸奖的喜悦,秀气的眉头蹙起,看向他的眼神是彻头彻尾的失望,“这些话,你也对他说过吗?”
这个他没有说出人名,但顾图南知道唐白的意思。
“说过。”顾图南稍加思索后冷静地回答道。
态度不像是在对待自己的真爱,反而是在做题时回忆起一道类似题型,归纳总结出类似的解题方法。
唐白死死地握住水杯,那淡然自持的声音出现了微不可察的颤音:“你怎么可以”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谢如珩的感情,你怎么可以
当他控制不住要将这杯水往顾图南脸上泼时,他听到了顾图南接下来的话:“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本来这件事我应该瞒着,但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这样瞒着反而是对你的伤害。”
看着唐白有些憔悴的面容,顾图南顿了顿,他说:“曾经我答应帮谢如珩完成一件事,这十年里我一直在遵守这个约定。”
“谢如珩并不喜欢我,他只是拜托我帮他一个忙,让我在他死后告诉世人我们相爱过。”
“啪嗒。”
唐白打翻了水杯。
水杯里的水打湿了桌面和唐白的衣服,唐白却仿佛未曾察觉般紧追着问:“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唐白的失态超出了顾图南的预料,他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但是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畏首畏尾,顾图南一字一句重复道:“谢如珩并不喜欢我,他只是拜托我帮他一个忙,让我在他死后告诉世人我们相爱过。”
顾图南看到唐白全身都颤抖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彻底颠覆他认知的事情,“他、他什么时候去拜托你的?”
“首席考核的机甲对决结束时,我撞到了他的发情期,知道了他是oga,过了几天后我对他表白,他拒绝了我,又拜托了我这些事情。”
说完这句话,顾图南看见唐白呆呆怔怔地流下了一滴泪。
随后眼泪和碎玉珠子般掉了下来,一滴又一滴,连同浓郁到极点的悲伤。
他明明是在哭,笑容却在布满泪痕的脸上扬起,唐白捂住脸,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在人为制造的黑暗里,他似乎可以抛下现在的一切规矩、冷静、体面,像个委屈到极点的孩子那般嚎啕大哭。
在唐白的记忆里,他和谢如珩的初遇是在联邦军校的图书馆。
他请谢如珩帮他拿书,这个alpha很高,手长脚长,长相好看到过分了。
他认为这个alpha可以参与竞选联邦军校的校草,校草这种东西是他们礼仪学院的一群oga闲着没事搞出来的评选。
唐白捧着书回寝室时,正好听到童梦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这届联邦军校的新任校草,见唐白来了,小oga们安静了一瞬,在唐白询问的目光中,童梦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宝贝,不是我们不讲亲疏,只是这次的新校草颜值太能打了,我们也很难昧着良心说顾图南比他帅,当然顾图南也是很帅的!”
唐白好奇地凑近一看,只见礼仪学院评出来的新校草的照片是一张抓拍。
是在联邦军校新生刚入学的校门口,黑发黑眼的alpha提着行李,他似乎感受到了拍摄仪器,冷着脸回过头,泠冽的凤眸对准镜头,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穿越时空和屏幕,连同那浓墨重彩的美貌冲击了唐白一脸。
“他叫谢如珩,君子如珩,他真的太好看了!”
唐白笑了一下,“是啊,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众oga:“!!!”
唐白把图书馆偶遇讲了一下,大家羡慕到哀嚎,“我也好想偶遇校草啊!”“听说他本人看起来很凶,你到他面前腿就软了!”“但是糖糖的描述里谢如珩人很好啊,还帮忙拿书了”
大家在幻想着美好的爱情,唐白做完护肤工作躺在床上,放下床帘,看起了《能源振动》,翻起这本书时,他偶尔会想起谢如珩将书递给他的模样,确实是十分优越的长相。
唐白想,如果他真的要迫于压力结婚,不如就找这个这样长相的,长成这样即使没有爱情,每天看着也能赏心悦目。
这个时候唐白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成不变的,平静得像一汪死水,他按部就班地上课,相亲,有时候陪母亲逛街,看母亲在逗笼子里的金丝雀时,他会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人生。
他想自己和笼子里的鸟雀,好像没有多少区别。
每当他有这样的想法时,他就会拿出图纸,一个人悄悄提笔设计,这是他的世界,他在这个世界里挥洒自如,时而放飞一只肥啾让它嘤击长空,时而领来一只二哈让它肆意撕家,他只有在这样的世界里才可以找到片刻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