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貌似确实能分享收益,但是还不够,不足以支撑人们心目中的美好生活,这时人们又会想到什么?
虚拟的股份既然是一种个人资产,它就是可以交易与转让的。于是到了下一次所谓的大选时,所有的候选人都提出自已的竞选政策,就是人们手中的股份可以上市交易。
不支持这种政策的人,是无法当选的。因为人们无论打不打算出售股份,都不介意拥有出售它的权利,都会希望有所谓高位抛售、低位买回的机会。
上市之后的结果,相信你们每个人都能猜到。所有的资产都是需要经营的,具体的经营者,想让它亏损比想让它盈利要简单得多,没有收益的股份就相当于废纸。
所以它真的跌到了废纸价,被一路抛售,又被人轻而易举蒂大量收购。
然后这个庞大公司的优质资产被分拆出售,落到了各私人财团手中,到了这个阶段,原先的设计已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这只是一个故事,我不知道现实中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国家。但我们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推演,假如这种股份并没有上市交易,但它是否可以继承呢?
若是不能继承,则失去了意义。若是可以继承,这户人家有两个子女,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子女,他们继承的股本份额相差一倍,这是否又是真正的公平?”
这个故事多少有点荒诞,克蒂亚却越听越感兴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插话道:“如果换一种形式呢?
股份不可交易转让也不可继承,股份总额根据人口总额随时变动,有多少公民就分成多少股份,所有公民都随时享有一股。”
风自宾笑了:“好主意啊,好馊的主意!”
克蒂亚居然没有生气,随即也意识到方才那个建议的荒诞,骑在骆驼上也抚额笑道:“勋爵先生,我是被你那个荒诞的故事给带偏了。
假如事情就是建立在一个荒诞的逻辑前提下,怎么讨论都跳不出这个荒诞的框架。这件事的本身,又回到了如何建立社会福利保障体系的问题,这里却用了最不靠谱的方式。”
崔婉赫又适时插话道:“我们认为,一个更好的世界,是成功者的存在,能让人们看到努力的希望,而不是努力无用的绝望,更非不必努力的幻象。”
罗柴德问道:“那前人的积累呢?”
崔婉赫:“那是可以更好努力的条件,让人们能够在更好的基础上去努力,从而创造与得到更多。当然了,这世上也有不想努力的人,都是个人的选择。
所以风自宾先生的意思,有些东西不应该瓜分归哪个私人所有。比如欢想实业,比如欢想特邦。
所谓的平等,不是也不可能是绝对意义上的均分,只能是规则上的尽量公平。人们早已明白,有些东西不能私有并继承,比如官位。
现代社会中的官职,早已不能由私人继承,但还有更多的东西,仍然是私有并继承的,有些是可以的,但有些却不应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锲而不舍的马台山打断道:“风自宾勋爵,您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风自宾笑道:“方才公主殿下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罗医生提了一个建议,理由是这样可以给我带来更多的财富。
而你又告诉我,如今世上最成功的大企业集团都是这么做的。欢想实业要想获得更大的成功、保证长远的发展,也必须要这样做。
可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这样的财富逻辑呢?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样逻辑框架下讨论问题呢?假如走进你设定好的框架中,就等于认同了你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可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跳进去呢,去追求他们所认为的追求?我根本就不在乎个人能拥有多少财富,豪斯先生身为大神术师,此生所求恐怕主要也不在于此吧?
假如刚才那个故事太过荒诞,那么我就讲眼前的现实吧。这次来我们也经过了新田镇,欢想特邦最早建立的市镇,你看见那里的家庭式居民区了吗?
这里不缺地,所以家家户户后面都有一块空地,没有修院墙,但可以自已做篱笆扎起来,面积也不大,只有九十平方米。
大多数人家都用来种蔬菜了,各种蔬菜。这里的气候条件很好,很多蔬菜都能常年生长,一年四季想做饭的时候,都可以到后院掐一把新鲜的嫩菜。
假如哪天想换换口味,左邻右舍也可以交换不同的菜,总之就在那个生活区里,只要当地能种的蔬菜,你几乎都能找到。
那里的居民几乎都是东国人,东国人的饮食应该是世上最为丰富的,有条件可以做出各种菜式来,也是世界上人均蔬菜消耗量最多的。
这是多么大的需求?而欢想实业自已也有蔬菜基地,假如按照你方才的逻辑,怎么能允许这种情况存在,这要少卖多少菜、少赚多少钱?
更何况生活区就是欢想实业自建的,包括住房,也包括后院可以种菜的空地,都是欢想实业提供给居民的,这不是跟自家的买卖为难吗?
还有更聪明的人,会说出另一番道理。分户庭院式种菜,其效率远不及规模化的现代蔬菜生产基地,还浪费了人们大量的精力。
与其如此,不如让人们将精力用在能创造更多价值的工作上,节约出更有效率的劳动时间,蔬菜供应就交给现代化的生产基地吧。
这有没有道理?假如就按照这样的叙事逻辑,简直太特么有道理了!
但是我要告诉你,在自己后院空地上种菜并非一种强制性的劳动,而是工作之余的一种休闲,一种生活情趣,甚至是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