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戚淙先用一个肘击逼退江兆言,然后转身抬手掐住了江兆言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收紧。
江兆言狠狠皱眉,抬手去扯脖子上的手,挣扎说道:“你干什……”
戚淙进一步收紧手,并把江兆言压到墙上制住他所有的挣扎,耳中有血色的尖啸在动荡,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几乎陷进江兆言的肉里。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兆言因为挣扎和缺氧而开始发红的双眼,看着江兆言的脸一点点充血,心中是一片冰封的冷静。
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与其一辈子这样担惊受怕,让身边所有人一直处在可能被伤害的危险境地,倒不如把所有问题终结在源头处。
反正人生也不能再糟了,如果最后注定要玉石俱焚,那早一点结束这一切,大家也能早点解脱。
而且如果他变成了一个杀人犯的话,顾浔应该就不会再执着于他了吧,那时候也不会再有人记得顾浔过去三年被逼得狼狈痛苦的样子,更没有人再能威胁到顾浔。
所以只要这个人死了,只要他死了,所有人就都能解脱,所有人就都——
大脑猛地疼痛起来,神志也有瞬间的模糊。戚淙手臂一僵,然后表情变得更恨,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还想再抢夺他的身体?休想!今天大家就一起下地——
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然后茶吧服务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先生?你们还好吗?我好像听到了一点不好的动静。先生?”
耳边血色的尖啸猛停,神志从黑暗扭曲的深渊挣脱出来回到现实,戚淙看着掌下已经脸皮泛紫挣扎渐弱的江兆言,大脑嗡一声,忙收回手后退一步,扶着旁边的装饰架,后怕又不堪重负地半弯下腰,边用力呼吸想要压下脑内的疼痛,边将手在衣服上疯狂擦拭。
差一点,就差一点……不行,不能让爸妈被贴上“杀人犯父母”的标签。不能直接把“种子”杀了,万一任务者在“种子”死亡后发狂去占据别人的身体伤害爸妈和沈嘉他们怎么办?
不能冲动,要慢慢来,要慢慢来。
另一边的江兆言其实情况没戚淙以为的那么糟。他在戚淙松手的第一时间走远捂着脖子喘息咳嗽几声,应了一声服务员再次响起的询问后看向状态明显不对的戚淙,皱眉。
他能感觉得出来,刚刚戚淙确实是想杀了他。按理说他应该生气和觉得戚淙可怕才对,但看着戚淙此时的模样,他却莫名觉得踏实。
——这样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好,胆小脆弱的戚淙,才是他熟悉的戚淙。
他扶着墙站起身,边靠近戚淙边放缓声音说道:“小淙,你现在很不冷静。我知道我过去伤害了你很多,你怪我恨我,我能理解。其实你恢复了记忆也好,有些事我也更方便向你解——”
“滚开!”戚淙猛地侧头朝着江兆言看去,眉眼冷厉,语气强硬,丝毫不见刚刚的苍白脆弱。
江兆言脚步一停,看着戚淙再次被冰冷恨意覆盖的表情,皱眉。
脑中的疼痛仍在泛滥,戚淙强忍着直起身,捏紧背包带,朝江兆言说道:“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是真的会杀了你。”
说完再不看江兆言,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绕过门外表情迟疑试图再次敲门的服务员,大步朝着走廊尽头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包厢内,江兆言回神后忙想去追戚淙。他往门口走了一步又停下,回头去捡桌上和地上散乱的纸张。
几秒后,戚淙走后自动关闭的包厢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江兆言以为是戚淙回来了,忙看过去说道:“我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谈——怎么是你?”
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衬衣西裤,头发精心打理过,帅得就像是刚从某个重要宴会上离开的顾浔迈步进入包厢,反手关上包厢门,扫一眼一片狼藉的室内,视线在江兆言带着红痕的脖颈和怀里乱七八糟的纸上停了停,抬眼和江兆言对视,眼神暗沉危险,问道:“江兆言,你是想再逼死他一次吗?”
……
戚淙在洗手间隔间里呆了很久。直到确定头不再疼,情绪也已经彻底稳定之后,他才起身拿起背包开门出去。
“我以为你打车来这边是为了见我,结果你却选择无视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跑来见了江兆言。戚淙,在你眼中,我难道只是一个连江兆言都不如,可以随便路过的笑话吗?”
熟悉的男声从侧前方传来,戚淙一愣,心跳陡然变快,朝着声音传来处看去。
头发有些散乱,衬衣也变皱了一些的顾浔双手插兜靠在洗手台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这边,气场肉眼可见的很低。
戚淙睁大眼,直直看着顾浔,眼睛都舍不得眨,害怕这只是一场情绪爆发后产生的自我安慰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