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下立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傅建涛好像被这些说笑声引出来了,出现在了大门口。
傅斯恬最先看到,扬起了笑喊人:“叔叔,我回来了。”
时懿这才循声看了过去,一眼撞上了傅建涛沉凝的视线。
傅建涛也在打量她。
时懿心里再是忐忑,面上也是不露声色的。她依旧保持着微笑,对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跟着傅斯恬的叫法,礼貌问候:“叔叔好。”
比恬恬还高点,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只看样貌,倒确实是让人挑不出任何不好。
傅建涛勉勉强强给她的样貌盖了个“过”字。他对着她回了一个点头,不算冷淡,但也不算热情地招呼:“进来坐,外面热。”
时懿便笑着应了声:“好。”
傅斯恬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漾了漾,和时懿说:“我叔叔第一眼应该很满意你的。”
时懿挑了挑眉表示怀疑。
傅斯恬但笑不语,大胆地牵了她的手腕往里走。
大厅里倒是没人,安安静静的。靠右边的厅为了明天摆酒方便,已经清空了,只剩下墙上高高挂着的三张黑白相还没取下。
两个老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应该是傅斯恬的爷爷奶奶和爸爸。时懿不动声色地多看了两眼傅建泽的遗像。
小平头,很瘦,两颊微微凹陷,浓眉大眼,戴着眼镜,说不上和傅斯恬有多相像,但没有当年大家想象中那么凶神恶煞的样子。
傅建涛坐在左边厅里的沙发上,已经在烧水等她们了。
傅斯恬和时懿正准备一起走过去坐下,不远处楼梯拐角忽然传来了傅斯愉亲热的叫唤声:“姐,姐,你回来了!”
两人回过身就看见,傅斯愉从楼梯扶手上探出了半个头,对着她们笑:“时姐你终于来啦,热烈欢迎。”
傅斯恬嗔她:“你站好了,小心别摔着了。”
傅斯愉说:“不会啦。我是婚纱试一半,不知道卡到什么了,拉链突然拉不上了。姐你上来帮我扯一下好不好?”
傅斯恬看一眼时懿,有些为难,傅斯愉撒娇:“姐~”
傅斯恬便看向傅建涛,想说”不然叔叔,我和时懿先上楼一下”,没想到傅建涛就先她一步开口了:“你去帮她看看吧,她毛毛躁躁的,扯坏了看她明天穿什么。小时,你坐,铁观音喝吗?”
傅斯恬话被堵在了喉咙里。
被点名的时懿从容答:“我都喝的,叔叔。”
她给傅斯恬递了个让她放心上去的眼神,傅斯恬犹豫着不动,时懿用嘴唇无声地说:“相信我。”
傅斯恬咬了咬唇,还在犹豫,傅建涛忽然再次开口:“放心,我不吃人的。”
傅斯恬这才红着脸,和时懿说了一声“我马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了。
客厅里一下子变得更安静了,水壶里水微微沸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
时懿走近傅建涛,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大大方方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