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恬很淡地笑了笑,说:“对我来说,有关系。”
时懿很勉强地也露出了点笑,垂下眼睑,顺口问:“你一般回去都做什么?”
傅斯恬自然地答:“在家里照看她、陪她、给她做饭、喂饭。不过她能精神说话的时间也不多。”
时懿心沉重得难受。她心疼她辛苦,也难受……自己还要试探她。但她还是试探了,她问她:“那她精神的时候都会和你聊些什么?”
傅斯恬愣了一下,语塞了,表情明显没有刚刚自然。
不等她回答,时懿半开玩笑地继续往下问:“会不会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催你相亲找对象?”
傅斯恬心一颤,整个人的呼吸都要暂停住了。电光火石间,她脑海里闪过很多思绪,最后,她说出口的却是虚弱的:“还好,不会的。”
她是知道时懿对她占有欲有多强、多爱吃醋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平添时懿的烦恼、让时懿分心。现在,让时懿考好这场考试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所有事都可以往后推。
她扛得住的。像是心虚,又像是为了让时懿更安心,她画蛇添足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不想,她也没办法的。”
时懿的心一瞬间发冷。
她撒谎。
她真的对她撒谎。而且,信誓旦旦。
她整颗心空了,脑子混沌,一刹那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傅斯恬这张脸了。
如果是她不想就可以不去的话,那她去了,见面了,是意味着,她是自己想去、自己愿意去的吗?
时懿说服不了自己了。她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深信不疑的支柱崩塌了,再多的话,她问不出口,也没有勇气问出口了。
她不确定挑明了说,那个答案会不会是她没有做好准备接受的。她看起来还是爱她、还是舍不得她的吧?是不是她不问,就有可能还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一直维持着平静的假象,直到……转机发生。
于是,她一点都不像她自己地再一次缄默了、逃避了,像个懦夫。
可是有些事,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她再努力,也没有办法勉强自己毫无芥蒂、毫不受影响。特别是她现在留意了,会注意到,傅斯恬经常会避着她聊微|信。
傅斯恬发现,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或许是两天前,也或许是三天前,总之就是某一天起,时懿变得比过去都要更沉默了。她也不是不和她说话,和她说话,她都会应会回答的,她只是好像不主动和她说话、和她分享了。
夜里天再冷,她也不会抱她了。
她总是背对着她,留给她一个瘦削冷漠的背影。即便是她厚着脸皮凑过去,颤抖着手从背后抱住她,她也只会装睡。不会转过身,不会给她一丁点回应。
傅斯恬痛苦又无措。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察觉到了,她和时懿之间出现问题了。即便躺在一张床上,即便她那样亲密无间地抱着时懿,她也觉得,她感受不到时懿的温度了。
她们之间好像隔着一道深深的沟壑,冰冷的风,灌入被子,灌满她们的身体,刺骨的冷,刺骨的疼。
傅斯恬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每天都分不清楚自己夜里到底有没有真的睡过。这场爱,坚持到这里,对时懿来说到底还有没有意义,她越来越不确定了。可不论如何,只剩一周了,再等一等、再忍一忍,等考完试再说。
她如是要求着自己。
于是她们故作平静,互相忍耐着、煎熬着。
作者有话要说:爱很神奇,
让人勇敢,也让人懦弱;
可以那么坚不可摧,
却也可以那么不堪一击。
应该下下章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