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线绷得太紧会断,气球吹得太满会炸裂,泄洪时的巨浪能吞没生灵,任何事情克制久了,一旦在极端松懈,就会走向失控。
从高二那个冬天,他朝那个叫许向阳的男生挥出拳头开始,他就一直在忍。
她还记得去年九月,他离开前说的那句咬在齿间的话,他说“我再等一年”。
他多等了这一年,他们也一年未见,今晚他大约再不用克制了,他看着她,眼神是从没有过的放肆。
而她又何尝不是,他们还没开始谈恋爱,却先跨足到这一步。
她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说,是要扮可怜说好疼好累,还是凶他太野蛮不是人?
她应该害羞,把眼睛重新闭上。
于是她又要闭眼,在她闭上前,小阳春又开始亲她。
她这十几年体会过各种快乐,但从没体会过这一种难以言说的,他们又抱在一起,彼此都对这种亲密感觉着迷不已。
房间闷热,他们身上都是汗,湿黏黏的感觉并不舒服,但小阳春一直抱着她没放。
她窝在小阳春怀里,听见手机又响了,她踢他一下:“电话。”嗓子有些堵,她清了清。
小阳春半闭着眼,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才下地去门背后捡起双肩包。
她忽然没眼看,双手捂住自己眼睛。
小阳春在她头顶笑了笑,接着一阵翻包声,手机铃声贴近她耳朵。
“接电话。”小阳春说。
她重新睁开眼睛,接起室友电话,小阳春再次上床,床垫往下陷。
“我的天哪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去哪了?”室友谢天谢地。
她清清嗓子才说:“在外面。”
“知不知道我发了多少微信给你,你一条都不回复,打你电话又不接,我多怕你出事,这里可是泰国!”室友自说自话。
她忙打岔:“抱歉抱歉,我没听见。”
“你一个人跑哪里去了,还不回酒店?现在太晚了,你快点回来,不然我们去接你,你现在在哪?”
她只好道:“我碰上一个朋友。”
“朋友?”室友诧异,“你在曼谷有朋友啊?”
她难得心虚,让室友不用等她,她晚点再回,事实上她的房间就在楼下。
挂断电话,她看手机屏幕上一层水汽,问小阳春:“你觉不觉得这间房特别热?”
小阳春汗流浃背,手臂搭着她,脸趴枕头上说:“是热。”
被子早掉到了地上,他们身下的床单湿透了。
过了一会,两人慢慢转头,看向空调出风口,没声,也没风。
原来这两个小时,空调一直没开启。
她无语地踹他一脚,小阳春笑着把她抱起来:“先去洗澡。”然后去门口把空调打开。
她很不舒服,先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忍着脏,她围上酒店的浴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