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无法开心起来。
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只是她的儿子替她们偿还了。
悲哀又自私的快乐啊,却难以放手。
凌恒送母亲和姐姐离开,言真真则留在金盏花庄园,无所事事地围观拆迁。>>
主屋的火烧毁了很多地方,修缮起来太过麻烦,不如直接推到重建。而暴雨泡坏了很多树木的根系,干脆连花园的地皮一起铲了,回头重新造过。
有钱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庞大的机器开了进来,将伫立的屋舍推倒,阳光尽情地挥洒下来,好像一下子扫清了所有的阴霾。
然而,真的如此吗?
留在地面上的只是一个空壳而已,那可怖的阴森的邪恶的灵魂,已经离开了,并未真正消失。
“咔嚓”,言真真坐在台阶上,怀抱薯片,清脆地咬下。
等到一包大份薯片吃完,凌恒也回来了,坐到她旁边:“现在,家里就剩你和我了啊。”
阿米在精神病院,老李中风,阿赵猝死,林管家骨折住院,张笠和伊丽莎白申请了休假。节假日后,本来该回来的阿杨提交了辞呈,说女儿找到了工作,要陪她住到国外去,老刘鸡贼,看出了大事,说手烫伤了,主动辞职。
更不要说凌老先生身边的人,麦克医生和营养师都不用再回来了。
一转眼,风流云散,食尽鸟投林。
这么大个家,来来去去好多工人,可等到入夜,就只剩他们两个。
“你是害怕吗?”言真真舔舔手指,笑眯眯地问,“呆胶布,我可以搬过去,和你一起住。”
凌恒瞅她,挺大方地说:“行啊,正好可以帮你补一下作业。”
“说起这个,”言真真轻描淡写地炫耀,“我面试已经过了,只要考完春和的期末考就行,至于补课,哎,校长已经提前预约了我的时间,分不出给你了。”
凌恒的心底隐约波动了一刹:“又要上什么课?”
言真真思考了会儿,不大确定地形容:“救世主的私教班?”
“救世主……”凌恒问,“他和你说了?”
“对,等等,”言真真顿住,发现了华点,“你也知道?”
凌恒点头:“上次你找身世的时候,不是正好碰到他回来么,当时他就是去了未来,看到了世界被毁灭的样子。”
言真真目露不善:“我怎么不知道?”
凌恒怕她算账,恶人先告状:“谁让你非要一个人去的?我在外面等你,就随便聊了聊。”
“后来呢,后来为什么不说?”言真真掐住他的手,深感上当。
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知道大秘密的,结果只是第三个,不,可能已经是第四个第五个了。
凌恒道:“我不是很信任他,想调查一下再说,谁知道后来出了这么多事,没来得及。”
他尝试转移话题:“他和你说什么了?”
“我也不告诉你。”幼稚的妈妈给幼稚开门,幼稚到家了。
凌恒:“……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