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神一直以来都是狡国人的信仰,但这绝不包括用自己的生命献祭给神。
在荻朝探子巧妙的引导下,狡国人把愤怒都集中到了狡王身上——狡神庇佑他们,怎么会想要他们的血来祭祀?一定是他们的王自作主张、修炼邪法!
否则狡神雕像怎么会炸开!
狡王折了一臂一腿,还被愤怒的狡国人民丢下了用来抛尸的深坑——也亏他命大,下面堆叠的尸体太多,竟然没有摔死,只摔断了另一条腿和几根肋骨。
荻朝的士兵将他从深坑里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
霍采瑾恨不得一刀把这个杀死父亲的混蛋劈了,最后还是勉强忍下了这口气。
这个罪恶滔天的狡王身上凝聚了狡国子民的仇恨,对于他们后续分化狡国净土来说有重要的作用,轻易死了太过浪费。
从年初开始,狡王每天都要杀人祭祀,一开始杀的还是些奴隶,后来开始发展到杀平民。
再后来李锦余破了蝗灾,狡王心急,竟然开始斩杀自己的儿女,认为身为高贵的金狼头血脉,王族的血更加有用。
等到荻朝大军兵临城下,狡王心慌,直接用邪法控制了全城,打算将城中的人尽数献祭,换取狡神灭绝北月军。
然而他越献祭,狡神吞噬狡国的气运就越快,狡国崩溃得就越早。
只能说妄图用这种鬼神之道的人,最终都将被反噬。
李锦余趴在霍采瑜的脑袋上,嘴里啃着瓜子,内心引以为鉴。
哪怕他是一个妖精,以后治理荻朝也不能依靠灵力。
一个国家是由千千万万的人和他们脚下的土地共同组成,纵然他比凡人超出几分视野,又怎能比得上众生之威?
霍采瑾掀开营帐的帘子进来,就看到霍采瑜坐在桌子前面耐心地剥着瓜子,剥一个喂给脑袋上的仓鼠一个。
霍采瑾嘴角抽了抽:“你竟然带着陛下的宠物出来?”
她记得陛下好像养了一只这么大的仓鼠宠物,有段时间宝贝极了,到哪都要带着,还在笼子上装了个沙漏。
霍采瑜笑了笑,没有解释:“王城处理好了?”
“那个巴克还算识相。”霍采瑾“哼”了一声,“希望能一直听话。”
“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找找狡王剩下的儿女。”霍采瑜提醒道,“飞鸽传书让京城把桑托和塔玛都送过来。”
那对姐弟在京城关押、劝解、恐吓了这么久,也该派上用场了。
霍采瑾点点头:“我知道。”
“等京城把狡国的任命派下来,你就可以回去了。”霍采瑜诚恳地道,“辛苦姐姐。”
“不必,能一展所长,还能为父报仇,我十分满足。”霍采瑾笑了笑,轻轻摩挲了一下手中的轻甲,“我也未曾料到,陛下竟然有胆量将我一个女子任命为将军。”
霍采瑜笑了起来:“陛下胸有千壑,自然不能与常人相提并论。”
“你和陛下……”霍采瑾说到一半自己放弃了,无力地摆摆手,“你自己斟酌吧,你们是荻朝地位最高的两个人,可莫要起了龃龉。”
“放心。”霍采瑜站起身,“我该告辞了。”
霍采瑾点点头:“早该回去了,你一个摄政王跑到前线来算什么?替我向母亲问好。”
霍采瑜笑着应下,将头上的小仓鼠小心地抱起来放在领口的兜里,骑上马离开了北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