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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禧其实不太清楚老徐大人的打算,直到他们离开江南,然后开始一座城一座城的对着单子问衙门要钱。
别说人家当地的父母官,队伍里的自己人都傻了。
他们想的是离开江南后直奔浙江、福建,万万没想到路线的确是那个路线,过程却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哪是检查哪个地方适合发展成港口,这分明是拿着尚方宝剑出门走访的钦差大臣。
谁家钦差出门之前一声招呼都不打,这老徐忒不讲道理,哪儿有这么办事儿的?
沿途的知府知州都慌了神,谁都没想到徐旭龄会搞出来这么一出,一时间手忙脚乱,做假账的连忙改账本,接人的负责拖延时间,务必让老徐看到一个海晏河清的大好场面。
老徐不地道,非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现在腾不出手,等过了这个要命的关口,他徐旭龄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本来以为那人在京城待几年会圆滑一点,现在看来,呵,心思的确九转十八弯,全用在和满朝文武打擂台上了。
隆禧跟着跑了好几座城,老徐大人在前面和地方官打交道,他在后面两眼放空当定海神针,明知道自己就是个工具人也不能缺席。
辛苦他一个,幸福千万家,难得有这种为民出力的时候,再累也不能缺席。
“累?您确定?”曹寅看着旁边悠哉悠哉的家伙,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安慰自己身为成熟的大人不要和半大孩子一般计较。
这些天的确很累,又要赶路又要和地方官虚与委蛇,稍有不慎就会被那些人带进沟里,天天回到驿站只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那叫一个身心俱疲。
这位爷呢,他关心的只有当地的特色菜肴!
他从小就知道宴席不是单纯吃饭的地方,那是大人商量正事的借口,不管菜色准备的多用心,看上去多好看,吃到嘴里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宫里逢年过节都有大宴,这位爷应该很清楚才对,就算宴席上没有需要他说话的地方,也不能治关注菜色其他什么都不管啊。
知道现在外面在传什么吗?
他们说纯亲王是个只会斗鸡遛狗的纨绔,出门就是为了玩,有些人甚至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一个比一个难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那么恶毒。
自己没本事就觉得别人也没本事,他们王爷就算是个纨绔那也是实打实的亲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他们没本事就只能偷偷摸摸克扣钱粮欺压百姓,谁更无能还用说吗?
纨绔怎么了?纨绔吃他们家大米了吗?
呸,他们小王爷才不是纨绔,差点被那些家伙的话给绕进去。
“小爷什么时候斗鸡遛狗了?他们知道小爷长什么样吗?”隆禧听见这话很不高兴,抱着手臂骂骂咧咧,“看来这次是真的吃到亏了,不然也不会什么话都往外蹦,小爷我嚣张跋扈猖狂欠揍?行呗,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嚣张跋扈猖狂欠揍!”
曹寅能听到的消息他自然也能听到,造谣真是古往今来最棘手的问题,没有之一。
造谣一时爽,辟谣火葬场。
那些家伙仗着嘴长在自己身上别人管不着,造起谣来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他看上去像吃亏不还手的人吗?
辟什么谣,不如直接把谣言坐实。
他就嚣张跋扈了怎么着吧,天底下那么多纨绔子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当纨绔不犯法,他想干啥就干啥。
不就是觉得老徐大人老奸巨猾不好惹,柿子挑软的捏,一群人里挑了他这么个一看就很好欺负的小孩儿来欺负,要脸不要?
曹寅尴尬的摸摸鼻子,没敢就这话往下接。
他觉得那些人可能不是觉得这位爷好欺负,而是真心觉得这位爷是个无所事事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