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向来温文尔雅对她十分温和且听话的富尔察却猛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她从未见过的冰冷眼神盯着她,声音冷寒:“我的公主,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立场……”
“什、什么意思?”琪琪塔公主的嘴唇下意识发抖,止不住的发抖。
“公主自小生在王家,应该看多了权力更替的结果,难道还需要臣说吗?”富尔察一把甩开她,她撞到了车壁上,明明很痛,却感觉很木。
是啊,她看多了权力更替,那些大臣家的子女,那些曾经陪伴在她身边供她消遣的玩伴换了一批又一批,而那些消失的人的下场……她怎么会不知道?
就算听也听了太多了……只不过那些事情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从未在意过啊。
富尔察冷哼一声:“兔死尚且狐悲,公主却是个没有心的人。”
“什么?”琪琪塔公主呆呆地看了他一眼,那些曾经打耳边过的各种家族败落后各家子女的传言,不断划过脑海,斗争失败会有什么结果?当然是非常凄惨的结果。
被卖给年迈的拥有特殊癖好的首领手中,受尽折磨而死的人,难道还少吗?
难道她也会?……不,不可能,就算三哥输了,还有父汗,父汗不会让她过得不好的!
一定会给他选择一个好夫婿!或者,或者她就留在大庆国,不要回戎国,那样也不会有事的。
“我……我要回去了。”公主转身就往车外跑。这……这个消息她也要告诉许纯之才行……如果……如果看在她告诉这个消息的份上,他会不会愿意收留她?她不想回去,她不要落到那些凄惨的下场。
富尔察撩起帘子,对车边的武士使了个眼色,让人跟上去将她严加看管起来。
怎么说也是戎国“最尊贵”的公主,卖个好价钱也是理所应当,要是真这么跑了,就太对不起这些年浪费在她身上的那些东西了。
另一边。
大军出城,兵分两路。
在元桓绅整装待发打算出城时,传来消息说赵小凤已经领兵绝尘而去,行军速度超乎寻常的快。
这个消息顿时令元桓绅心情不太爽快,但黑炎军的令行禁止和行军神速是他早有领教,在这一点上,元家所领的军队确实比不过。他们元家一系的军队一直都是擅守不擅攻,机动能力确实相对缺乏。
“知道了,我们也出发吧。”元桓绅别过父亲元焕良,也开拔出征。
元焕良看着长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一声叹息,看来儿子的磨炼还是太少了,只是因为败给巴扎就一直耿耿于怀,但也正常,年轻人谁不喜欢争强好胜?此次他与赵大人一同出征,倒也是个好机会,让他多见识一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别以为天下武将只他们元家一家。
只不过如今城防军已经出兵十万,黑炎军出兵五万,留守帝都的军队还剩下二十五万,虽说这个数目也足够了,但前提不能再出其他的岔子,否则必将捉襟见肘,但如今天下安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但他总觉得,戎国这一战来得有些蹊跷,前后的行为十分割裂,就好像有什么隐藏目的似的,希望只是他多心了。
只可惜,元焕良的担忧不过两天就成了真。
朝堂之上,十万火急。
在位于西边的戎国发动攻击后,位于东边的云国竟然也发兵攻打大庆,仿佛两边早已约定好了似的,同一时刻左右夹击。
如此一来,大庆就十分不利了。
殿中,许纯之出列:“臣请战。”
皇帝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批准,并准许他带十万黑炎军出征。
离开帝都前,许纯之特地找了元焕良:“义父。”由于林菀欣认了元焕良做义父,在私事而非公事时,许纯之也会如此称呼。
“此次云国与戎国来势凶猛,帝都安危尤为重要,一应重担都在您身上……”
元焕良知道许纯之不会无的放矢,直接道:“纯之有话但说无妨。”
许纯之点头道:“菀欣说,此次帝都恐怕局势凶险。”
元焕良一惊:“她是说可能有人趁机作乱?”
“不错。”毕竟此时帝都只剩下十五万军队,有人蠢蠢欲动也是正常。
“可谁会作乱?”都已经天下一统,此时作乱又有什么意义?待到许纯之和赵小凤、元桓绅领兵回帝都,不就可以平乱?还是说,对方早已布局,认为可以把二十五万大军都埋骨他乡?
“现在还未有定数。”许纯之虽是如此说,目光却朝皇宫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