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些担忧,但皇帝也并未阻止。元焕良父子考虑的问题,也是他所考虑的,大将军元焕良是国之柱石,是禁军统领,他不能败!
“你是谁?”虽然看到元桓绅和元焕良之间的交接,但巴扎并不认识元桓绅。
“大庆国忠勇将军元桓绅!前来拜会!”元桓绅提枪跃上高台,姿态潇洒,温润儒雅。
“你姓元?”巴扎上下打量他,“你是元焕良的儿子?”
“正是。”元桓绅道。
巴扎又狐疑地瞅了瞅他,摆手摇头:“你不行,你看起来跟个白斩鸡似的,根本承受不了我一巴掌。”
“休要胡说,看招!”元桓绅虽是儒将,却也不容许人如此污蔑,一反常态主动出击。只不过虽是主动进攻,但他方才对巴扎也早有判断,知道此人力大无穷,速度也十分迅猛,采取的是即战即走的方式,打得巴扎火冒三丈。
他与秦雁起的慌张和投机不同,虽然面对巴扎压力巨大,但惯常沉稳的性格让他每每能在危急时刻做出正确判断,是以在台上竟是和巴扎较量起来。
巴扎也发觉这个元桓绅不简单,屡屡想要进攻抓他,却总是抓他不到,反倒被对方借力打力,十成力道泄了个七八,不由得万分恼火。
他一声大喝,操起比武台上备好的重型兵器就朝元桓绅捶去。
元桓绅虽想过巴扎可能用武器,可仓促之下来不及反应,更何况巴扎的力量远甚于他,元桓绅虽然举枪格挡,却整个枪尖都被巴扎锤弯,一柄武器竟然就这么直接废掉了。
“绅儿小心!”台下元焕良大惊,在面对一个各方面机能都远超自己的对手还丢失了武器,这绝对是大忌。
元桓绅显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可在面对铁锤砸来的瞬间,他那种可怕的冷静再次救了他,他猛地身形一矮一缩,从铁锤之下绝路逃生,更是揪住巴扎的臂膀,整个人后空翻起,一跃坐到了巴扎的脖子上,抡起拳头朝他猛砸!
“好!”首座之上,皇帝一声叫好。
只要是武将,看过巴扎刚才的比武就不会怀疑,此刻若是奔逃去取比武台边上的武器,半途中一定会被巴扎追上,到时候必然难以逃脱,可谁也没想到元桓绅在这样绝命的瞬间也能看透这一点,没有选择逃脱,而是克服丧命的恐惧迎难而上,直接攻击巴扎的脑袋。
一个人再如何强大,也会有一些弱点。
只不过元桓绅还是太心慈手软了些,刚才那一下若是直取巴扎的眼睛,让他变成瞎子,或许这场比武已经胜利了。
但是同样作为武者,元桓绅知道这无异于毁掉一个人的一生,以他的性格做不出如此残酷的事,可以杀掉对方,却不愿折辱对方。
皇帝心中一叹,不由得瞥了一眼元焕良,还是元大将军家的家教太好,武风太正,若是换成许纯之以及他的黑炎军……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事。
“好,太好了!”看台上,小侯爷穆承歆也不由得攥紧拳头,兴奋得身体有些隐隐发抖,正要是热血男儿,谁能在看到此等场面还不热血沸腾?只可惜自己身体不好,天生走不了武将的路子,不然马革裹尸也是男儿热血夙愿!
长公主在一旁看他一眼,目中有些欣慰,又接着看向比武场,希望元桓绅能借此机会绝地翻盘。
只可惜,虽然这是很多大庆国人的愿望,但这个愿望这次依旧落空。
巴扎在起初的晕头转向后,很快回过神来,开始在剧痛之下痛嚎,并伸手捶打元桓绅,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只捶打了两下又改变主意,将被痛击得吐血的元桓绅直接一把抓下,扔出了比武场。
如此一来,元桓绅直接输了。他愣愣地从地上爬起来,又吐出两口鲜血,神情复杂,转而朝皇帝跪下请罪。
场间一时竟默无声。
下一刻,“巴扎!巴扎!巴扎!……”戎国武士中又响起欢呼呐喊声,这一次,疯狂程度超越了任何时候,毕竟武将元家就是中原的招牌,能打败元家的少将军,即便不是元大将军本人,也足够戎国武士兴奋雀跃。
戎国公主却感到万分惋惜:“哎呀,巴扎真是的,干嘛就那样放过他?应该跟之前一样将对手撕烂才对!”
使臣富尔察道:“那是因为之前对手没有趁机对他下死手,巴扎大人便还一个人情。”
“是这样吗?”戎国公主有些不爽,“什么啊,比武还讲究这些?难道不是该趁你病要你命?都是一群妇人之仁的家伙。”话虽如此,但巴扎没有被打败,她还是很高兴的。
“那下一个对手是谁?”她笑道。
“或许这次该真正的元大将军出场了吧?”使臣富尔察说道,“不过……”
就在这时,“哈!”一声整齐划一的呼喝,一串抽刀而出的金属撞击之声,冷厉无比而又肃杀无比,清晰地响起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种充满杀意的凛冽之意,如冬日里冰封的寒风般掠过每个人的心头,冻得令人遍体生寒。而那声整齐的呼喝更是直接超越了戎国武士的呐喊声。
顷刻间,场面寂静如死,就连戎国武士也噤若寒蝉。
——越是勇武之人,越能敏锐感受对方的强大。
一直驻守在一边保护场地的黑炎军突然如此动作,让所有人意想不到,却让所有大庆文武百官感到安心,方才的惊慌和压力在顷刻间消散。
对啊,他们还有黑炎军,还有龙鸣卫,还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许纯之!
而事实也是如此,三千黑炎军一齐拔刀,仅是呼喝一声,便能震慑得戎国武士不敢妄动,所有的目光一时间全都聚集在那三千黑炎军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