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变的关怀,不变的隐忍。
宋居安游移半刻,到底还是握上她的手。
斯微左手牵着人,右手搂住他的腰,以半搀扶的姿势把人扶上四楼。
到病房门口时,两人站住脚。
斯微问:“还能行吗?”
宋居安右手移至腰后,轻拂开她的手:“这点痛走平地没问题。”
他挺直身板站稳,一副真没事的样子。
斯微半信半疑:“那我陪你一起进去。”
宋居安不言,目光垂下盯着她的脸,这才发现她眼窝下方那片黑眼圈,就连那双乌黑澄澈的双眸也有了血丝。
想来他不在的这几天,她是没怎么休息过。
“明天吧。”他凝着她:“你回去睡觉。”
几乎命令的口吻,就像是她在队里训练那会儿。
斯微没再坚持,出门打车回家。
车子匀速行驶在路上,斯微倚在后座车窗边。
夜晚的霓虹灯穿过玻璃,映在她黯淡无光的眼中,在车子开过后随之消失。
8·23川县民房火灾事故、在搜救犬训练场他说“这只犬的妈妈救过我”,每到阴雨天便隐隐作痛的腿……
三个关键信息重合在一起,那段往事呼之欲出。
斯微不是一个容易情绪外露的人,从十一岁起便是。
可现在,她很难受。
在宋居安身上,她找到了他们之间在亲情方面的某种共同点。
因此,她会不由自主地去温暖他,这种主动式的靠近,更像是相互吸引。
重逢至今,她发现了他太多的与众不同。
曾经,他低落进尘埃里,有着最为破碎不堪的身世,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他没有堕-落,而是经受了痛苦地涅槃。
他固执地说恨,心头却永保那份流淌的温热。
在这个环境决定人性的疯狂的世界里,他赢了!
“姑娘、姑娘?”司机在前面喊了她好几句,斯微缓缓收回思绪,眼中竟已含了热泪。
她视线偏转,看向车窗外。
“到地了。”司机在后视镜里提醒。
——
病房里,老人吃完饭就靠在床头,短短数日,她眼窝深陷,整个人消瘦不少,从几分钟前起便一遍遍端详孙子。
宋居安打了壶热水,倒了两杯,一杯握在手里,半个杯身贴在右腿。
“我和医生聊过,这病放疗相对更合适,如果…”
“不用了。”老人平静出声,眼中又是释然,又是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