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地铁,斯微才平静下来,堵闷的胸口需要不断呼吸才能有所缓解,她抚顺着心口,尽量让自己恢复过来。
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并不简单。
路上她又给宋居安拨去一通电话,同样是没人接。
回到家,斯微连鞋都来不及换,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全找了一遍,都没看到人。
阳台的床单被收了起来,这个家像是被仔细打扫过,焕然一新。
走进自己的卧室,斯微环顾四周,一切都恢复原状,床头柜上放着钥匙,她坐到床边,把钥匙拿在手里,撑着头陷入思索。
越是这样的不告而别,越发坚定她的猜测。
斯微坐了一阵,起身出去,走至门口突然又想到什么。
她返回去,在靠近床头柜时俯身,于狭小黑暗的角落里捡起一张纸条。
上面字迹歪斜,标记了这些天的经历和计划。
从第一天,记有她和许禾言的名字,到之后都是在当天写下隔天要做的事,截止昨天就没下文了。
像是一个健忘症患者,在提醒自己每天该做什么。
难道……
脑子里刚有猜测,手机在兜里振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许禾言,斯微滑-动接通,那边紧张的声音传来:奶奶被人送到医院了。
——
中午回到宿舍,宋居安接了一个电话,那头是个女人。
对方告诉他,老人一个月前拜托她处理老房子,买家已经把全款打到老人的银行卡上,昨天来打扫屋子倒发现了几个小物件,问他怎么办。
宋居安顾不上问,匆匆说了句等我过去,结束通话就去请假。
指导员起初不放人走,得知他要回川县处理事情,这才松了口,还把车给借出去。
从深城开车回川县要两个多小时,车子驶出市区,开过高速又走了几条颠簸的马路,终于进入川县范围内。
车内闷得慌,宋居安降下车窗,本想提速快些赶过去,结果半道被一辆面包车超了车,直插到前方。
这条土石路又颠又窄,车主一看就是超车老手了。
降下车速,宋居安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这条道的尽头是片泥-泞壕沟,在路口转弯处,手机响了起来。
他单手打方向盘,目视前方路况,右手把手机拿起来,就要看来电显示。
这时前面那面包车猛地朝左边沟里翻去,宋居安当即扔下手机踩刹,身体拽着安全带惯性前冲,前胸撞上驾驶盘。
宋居安将刹车踩到底,同时屏气凝神盯着前方的情况。
面包车车主及时踩了刹车,车身在路口边缘剧烈摆动,好在得以控制下来,后轮卡在泥沟里,没法再往前开。
车子停稳,宋居安扶了扶额头,解开安全带,探手从车厢底摸出手机,黑屏了但没坏,他随手塞进上衣口袋,推开车门。
那车主也下来了,走到车位弯腰检查。
“车轮没踩实,陷泥壕里了。”宋居安从后面走上来提醒。
车主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扭头问他:“要不你等等,我叫人来拖车?”
宋居安没看他,站在壕边往下望,“你去开车,我来推。”
“小子你行吗?”
车主上下打量他,宋居安个子是很高,可看体型并不壮实,他穿着黑色夹克,里头是件灰白色半袖,前胸看不明显的肌肉。
宋居安侧眸,语气阴恻恻的:“行不行试了才知道,快点上车,我赶时间。”
车主无奈的看他一眼,跨步回到车里。
宋居安撩起袖口,双脚踩进泥沟里,找到坚实的落脚处,确定踩稳了,和趴在车窗口的车主对视一眼。
他咬紧牙关使出劲,同时车主将油门提到最大,起初车轮在泥里打滑得厉害,稍有松懈就会往后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