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俗套,这样可笑。
“这个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有很多,权势可以满足我的大部分需求,就像是流水线上统一生产的玩偶,填上属于我的思想,就变成了我的所有物。”
权势地位的确可以满足赤司征臣的大部分需求,但这无法填补他的心,那种空虚感、悔意还有不甘的情绪始终纠缠着他,如影随形,他自负,所以输不起,一直在憎恨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敌人,其实他恨的是他自己。
他还不承认。
“一个坏掉了,我还有很多个,但是,你是我第一个带回来的,你是不一样的。
你的性格甚至同她有几分相似,都是一样的故作天真,懂却装作不懂,总是用沉默来回避我的问题。
砂糖,你的眼睛很漂亮,但是里面却隐藏着欺骗,你别有用心,用隐晦、不见光的手段达成自己的目的。
原本我可以不在意这些的,但是,你在尝试接近征十郎,这一点我无法忍受。
所以,趁我们还能平等交谈,告诉我,你这样接近我的儿子,究竟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
面对赤司征臣的逼问,我异常平静。
因为这是一场恋爱ga,我想要通关,唯一的方法就是打出满分好感。
我的身份,我的性格,我所有的行为全部都是为了取悦目标人物而设计的,我分析隐藏细节,推导出一个最为适合攻略的方法,通过牺牲的方式获取至高无上的愉悦感,从而自我满足。
作为乙女游戏玩家,我很享受这个游戏。
“我喜欢他。”我给出了答案。
以爱之名。
闻言,赤司征臣骤然笑出声,一向游刃有余维持着的优雅面具此刻有濒临破碎的预兆:“‘喜欢’?这个词语真的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吗?
初次见面,仅凭三言两语就这样草率地确定自己的心意。还是说,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肆意编造谎言?果然,你们在性格方面的确很相似呢。”
不知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此时的赤司征臣几近癫狂:“我给她尊崇的地位,给她作为丈夫的尊重,生活优渥,她什么都不用做,完全不需要为繁琐的家族事务操心,因为这些我都可以解决。无论工作有多忙碌,我都会抽出一定时间陪伴她,我甚至爱她,只爱她。
但是,她是如何回报我的呢?
她质疑我的做法,质疑我的一切理念,在教育上我们争吵不休,最后她拒绝和我交流,拒绝和我共处一室。”
“突然有一天,她和我说,她喜欢上了那个每周四下午固定过来教她绘画的家庭教师,想要和我离婚。一个年轻、贫穷、软弱,空有一身‘艺术气息’,却一个月都赚不到20万日元的男人。”
说至最后,赤司征臣竟捂脸疯狂地笑出声来:“一个我给点钱就能打发走的败类。我的妻子,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家伙。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喜欢’吗?浅薄、无知,空寄托于虚幻的感情,离开物质基础的支撑就轰然倒塌,就像一场笑话。”
他顿了顿,像是在说服自己,喃喃道:“不,或许她也并不是很喜欢,但是对于她而言,委身于任何男人都比嫁给我要好。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为此不惜欺骗自己只有七岁的儿子。”
“她没有责任感,毫无廉耻之心,无论是作为妻子还是母亲,她都不合格。我绝对不允许她就这样离开。”
“我不允许。”
“没有人可以在做出这样丑陋、下作的事情后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无论是腥臭的沼泽,还是饱受折磨的地狱,她都要和我在一起。”
身处局外,我轻而易举就能看清这段关系中存在的根本问题:爱无非看谁成茧,作茧自缚,终取灭亡。
赤司征臣无疑是一个富有掌控欲的男人,他要求自己的家庭、事业规划完完全全按照预先设计的路线发展,无法忍受超出控制之外的事情发生。
这样强势性格的影响下,婚姻的崩盘完全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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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毫无悔意,无论是对婚姻,还是对于妻子的死亡。不管重复多少次,结局皆如此,被背叛,被抛弃,你将孤独地走向坟墓,迎来死亡。”
“是吗?这是你对我的诅咒吗,诗织?但是,征十郎会成为和我一样的人。从幼年时期我就在反复教导、训练他,用双手去扼住挚爱之物的喉咙,成为神明,成为对方命运中的主宰。”
“那么,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