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含着眼泪,呜咽着说:“可是爸爸以前出差之前都会告诉我的,还会和我保证几天之后一定会回来,这次他都没有跟我说……爸爸这几天还没有给我打电话……”说到这里,小家伙情绪彻底崩溃了,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我爸爸、我爸爸不会是死了吧?呜呜呜呜呜,我爸爸不会死了吧?爸爸!爸—爸!我的爸爸呀!”
夏黎桐:“……………………”
好了,可以了,别哭了,再哭邻居真的会以为你爸没了。
她心力交瘁,又无可奈何,只好不停地向孩子保证:你爸没死,你爸活得好好的,你爸只是去出差了,你爸明天一定回家。
但孩子还是一直哭,哭得悲天恸地,哭得夏黎桐都想二百块钱一天把他租出去,专业给人哭丧,绝对能成为行业佼佼者。
哄不好孩子,无计可施之下,夏黎桐只好主动给孟西岭播出了这三天以来的第一通视频电话。
却没打通。
隔了十分钟后,她又打了一通,过了好长时间之后才被接通。屏幕上孟西岭那一边的画面挺黑,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一个人的轮廓,画面速度还有些卡顿。夏黎桐一下子就蹙起了眉头,冷冰冰地质问:“在哪呢?”
声音传递的信号也不好,滋滋啦啦的:“怎么了?”
孟西岭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言简意赅。夏黎桐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我问你在哪呢!”
孟西岭:“在郊外,露营。”又说,“信号不太好。”
夏黎桐越发的气急败坏:“露营?你儿子都快哭成喷泉了,你还有心情露营?现在就给我滚回家!”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
淘淘突然一下子就不哭了,仰着一张挂满了泪水的小脸,懵兮兮地看着他妈,呆呆地说:“妈妈,你刚才好凶呀。”
夏黎桐:“……”
我凶?
你竟然说我凶?
行,好,那我就凶给你看!
她果断地趁此机会杀鸡儆猴,脸色一沉,严肃地对她儿子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会被凶,被骂,被教训,明白么?”
淘淘一下子就把小嘴巴抿了起来,一脸敬畏地看着妈妈,怕怕地心想:妈妈好厉害。又想:原来爸爸也会不听话,原来爸爸不听话的时候也要被批评。
夏黎桐叹了口气,从茶几上抽了一张卫生纸,给她儿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爸爸马上就回家了。”
淘淘立即搬起了小板凳,哒哒哒地跑到了地下室,把小板凳放到了通往车库的门前,什么都不干了,坐在板凳上等爸爸回家。
车库门口特别热,夏黎桐劝他去一楼客厅等,但小家伙特别固执,一定要在这里等爸爸。
夏黎桐无奈,只好拿着扇子坐在一边给他扇风。
从郊外开回来的路程还真挺远,她们娘俩一直坐在地下室等了将近俩小时,等到淘淘都开始犯困、忍不住东倒西歪的时候,孟西岭终于到家了。
车库内接连传来了开门声和车辆进库的声音。
淘淘一下子就醒了,从小板凳上弹了起来,冲到了通往车库的那扇门前,伸长了小胳膊,迫不及待地拧开了门把,同时激动大喊:“爸爸!”
门才刚开了一条小缝,小家伙就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奔向了车库。
夏黎桐叹了口气,跟在孩子身后走进了车库。
黑色的越野车体型庞大、刚硬。大梁结构的硬派底盘又稳又高,普通人要是没点身高优势,上下车都会感觉困难。
驾驶室的大门打开后,孟西岭轻轻松松地就下了车,修长笔直的双腿上穿着卡其色的登山裤,裤脚被裹进了棕色的靴子中。他身上穿得是一件黑色短袖,外搭深灰色的冲锋衣。
看样子,还真是去露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