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岭扭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到了靠墙放着的婴儿床。
确实是没和她商量,擅作主张地买了……她说她不想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他想啊。
无论她最后怎么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他都不会吝啬自己对这个孩子的爱。无论Ta会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他都会做好最充足的准备去迎接Ta。
孟西岭略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一边朝着楼梯口走,一边回答:“我买着玩呢。”
夏黎桐:“……”
真是个令人信服的好借口啊。
她都被气笑了,皮笑肉不笑:“你都快三十的人了,闲出屁了买婴儿床玩?”
“需要自己组装,和玩乐高差不多。”孟西岭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把沉重的大快递箱子从地上搬了起来,自己一个人扛上了楼。
夏黎桐更气了,气到想骂街——把她当傻子了?
她气得直咬牙,牙根子都快被咬碎了。
还越想越气。
过了一会儿,她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着肚子上了楼——她倒是要好好地看看,多高级的婴儿床啊,还能比得上拼乐高了?
要是没有拼乐高好玩,她就把孟西岭的头拧掉!生拧!咔嚓一声血溅三尺!
婴儿房的门是开着的,夏黎桐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房间门口。
孟西岭刚把快递包装拆开,现在正盘着腿坐在木地板上,认真又仔细地研究拿在手里的安装说明书。他身上还穿着白衬衫和西服裤,领带都还没去,一副正装打扮,却身处一堆细碎的零件和大小不一的实木板中央。
夏黎桐心想:真是总裁和木工的完美结合。
听到脚步声后,孟西岭从说明书上抬起了目光,看向了房间门口,笑了一下,道:“比我想的要复杂一些。”
夏黎桐板着脸走进了屋子里,一屁股坐进了靠着摆放着的沙发里,又抱起了胳膊,沉着脸说:“我就看着你拼,你要是没能拼出乐高的水平,我就弄死你!”
孟西岭:“……”
行吧。
他没再废话,看完说明书之后,就开始组装零件。
大件的木板虽然沉重,但组装起来简单,一看就知道该拼在什么地方。小部件轻巧,但是拼起来极费力气,必须要丁卯契合才行。
夏黎桐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孟西岭独自一人忙忙碌碌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将婴儿床拼好了。
婴儿床还可以调节高度和长度。孟西岭为了测试这张床的安全性和稳定性,还特意躺上去翻来覆去地感受了一番,然后又站在床上跳了几下,最后以一种标准的投篮姿势跳下了床,很满意地说了句:“挺稳的,以后能在上面打篮球。”
夏黎桐:“……”
她真是无语到了极点,尴尬到脚趾扣地,头皮都发麻了,并由衷地认同网络上流传的那句阴阳怪气的话语:男人,至死是少年。他们的趣味清奇,行为怪异,时常会流露出返祖现象,并且丝毫不在乎世俗眼光,实在是发人深思……
商家还附赠了两串可以悬挂在婴儿床上方的安抚床铃,一串粉色系,一串蓝色系。
孟西岭只看了一眼,就把那串粉色的床铃挂在了上面,还用手指轻轻地拨了一下,唇角一直扬着,能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情相当不错。
夏黎桐止不住地在心里冷笑:你还挑上男女了?你有什么可挑剔的?用不用再去定制一颗粉色的篮球?来一套的?
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孟西岭对这个孩子的喜爱和期待,但她,还是不高兴,还是闷闷不乐,总有一口气憋在心头吐不出去——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才有了孩子。
那天晚上,他根本就不是自愿的,是她用极端的手段逼迫了他,还用道德的枷锁绑架了他。他完全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和愧疚才会施舍给了她一丁点的怜惜和爱意。
这个孩子也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他爱这个孩子,并不是因为对孩子的母亲多么的有感情,单纯的是因为这是他的孩子,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他又是一个有着强烈的道德和责任感的人,所以他一定会要求自己必须去爱这个孩子。
换句话说,无论孩子的母亲换成了谁,他都一样会去爱,和她夏黎桐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