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青春本来就应该是野蛮和肆意的,是无价且未来可期的,频频回头看的才是二百五呢。更何况,谁能保证未来的自己不会比现在的自己活得更好呢?既然青春不够好,那为什么要心心念念呢?日子过完了就是过完了,无论好坏都不应该回头看。
她希望未来的自己只会比现在更强大,希望自己可以所向披靡、得偿所愿,而不是被回忆拖后腿。回忆向来是痛苦的。昨日之日不可留。
但夏黎桐对她妈说得却是:“是啊,是有些遗憾的,毕业证都是同学帮忙领得呢。”说着,她还轻轻地叹了口气,显得自己好像真的很遗憾一样,“我要是没有受伤就好了,大家都不会难过了。”她的语气中甚至还透露出了几分自责。
她妈哂笑一声:“是,错都是咱们母女的,是咱们母女命贱,活该被人家当狗宰。”
孟利嵩着急忙慌地抬起了头:“小夏你不要这么说!”
夏秋白依旧是毫不留情:“我说错了么?我只不过是把你儿子心里想得东西说出来了而已。”
孟利嵩越发急切:“岭岭他、他绝对不是这么想的!我敢保证,岭岭他绝对不是一个坏孩子!”
夏秋白:“他要不是这么想的,能让他女人指着我女儿鼻尖骂?能让他女人把我女儿推下楼?他从来就没瞧得起过我们母女,恨我们霸占了他的家,一直记恨我记恨到现在,甚至要杀了我女儿,你跟说他不是这么想的?你自己信么?”
孟利嵩欲言又止,哑口无言。
夏黎桐赶忙说了句:“妈,别说了,不是哥哥的错……”她一边回想着苗绘的柔弱怯懦模样,一边模仿,声音小小地说,“我没怪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更和孟叔叔没有关系,你别说孟叔叔了。”
因她这一句话,孟利嵩直接红了眼眶。夏秋白也确实是没有继续开口,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看在孟利嵩确实是无辜可怜。
夏黎桐的内心深处自豪极了,觉得自己真是天生演技派,但人还真是不能得意忘形,会遭报应的——突然间,她的肺部伤口又开始作痛——但她忍下来了,免得妈妈看到之后心里难受,更何况她等会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必须要学会忽略身体上的疼痛。
这时,夏秋白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了句:“九点半了,那个姓周的应该快来了。”随后,她又抬头看向了自己女儿,无奈地蹙起了眉头,“你为什么非要和那个姓周的见面?他们全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夏黎桐不置可否:“先谈谈再说吧,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她又看了孟利嵩一眼,抿了抿唇,语气虚弱,却真诚,“我不想让哥哥为难,我和哥哥的女朋友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意外罢了。我真的不怪哥哥,我希望哥哥能够开开心心的。”
……
匆匆地吃了早饭,周燃就开着车出了门。
时节已经进入了六月,还不到十点,太阳已经毒辣的仿如火炉倾倒人间。周燃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从储物盒中摸出了墨镜,戴在了鼻梁上。
因为妹妹的事情,他们全家都快接连一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汐汐现在还被关押在看守所里。
车还没开到医院,油箱提示燃油即将告罄,周燃不得不导航开去了附近最近的一个加油站。等待给油箱加满油的同时,他不放心地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提示音响了好几声后他妈才接通电话,嗓音低小谨慎:“喂?怎么了?我和你爸还在杨律师这里。”
周燃:“这个律师怎么说?”
他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和前几个说的差不多,需要夏黎桐那边同意和解才行,不然你妹妹就要被判刑,最少判三年,她、她才二十四岁呀!”说着,她的声音就哽咽了,又难过又着急,“你说那个女孩要是个普通人就算了,不就是推了她一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找找人花点钱也就解决了,现在、现在、就是她不要咱们的钱,软的硬的都不吃,不同意和解,这可怎么办呀?”
周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和他爸妈一样着急,却一样地束手无策——夏秋白和夏黎桐那对母女,真不是一般的难对付。而且比之夏黎桐来说,她妈夏秋白更强硬。
那天出事之后,现场有人直接报了警,他没能带着汐汐逃走,汐汐被带去了警察局,夏黎桐则是被送进了ICU。
算是汐汐幸运,也算是那个小杂种命大,肺都他妈的被肋骨戳穿了,竟然还活了下来。
当那个小杂种从ICU里面出来之后,他们周家人才能够尝试着与她妈夏秋白商议和解。
夏秋白这人很会戏弄人。她耐心地聆听完了他们一家三口以及律师的请求,给他们营造出了一种事情有转机的假象,却在他们满怀希望的时刻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他们:“我女儿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你们却想让你们的女儿平安无事,天底下哪有那么美的事?”
当时,他们还当她是不满足与赔偿金,于是他爸就回了句:“赔偿不是问题,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赔。”
夏秋白漫不经心,轻启红唇:“我不要钱,我要命,我就是要让你们的女儿遭报应,我就算是把自己送进去,也要让她死在牢里。”
这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为平静,神色也十分冷静,冷静到令人不寒而栗。
他们全家人都感觉到了,这女人,是真的想让汐汐死。
但他们周家也不是好惹的,毕竟他们家世代都是东辅人,在东辅人脉根深蒂固,比起夏秋白这个从农村来的下贱女人有权势的多,于是,他和他爸还曾在私底下去找过这个女人,和她谈判,威逼利诱她签和解书。一个单亲母亲的致命弱点无外乎是女儿,所以他们一直在用夏黎桐的安危和未来胁迫夏秋白。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夏秋白要是没点胆量和手段,怎么能够只身在东辅立足?
她根本不惧威胁,甚至还提前准备了录音笔,并反过来威胁他们父子俩:“我夏秋白确实是一个没人帮靠的女人,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