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孟西岭果断回绝了她,“你已经成年了。”
夏黎桐气焰嚣张地盯着他:“哪条法律规定成年人必须一个住了?还是说你心里有鬼,不敢和我睡在一间房子里?”
孟西岭:“……”
有种要被气炸的感觉。
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着疼了,他无比心累地抬起了右手,一边摁着太阳穴一边试图跟她讲道理:“无论是否成年,男女之间都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感和分寸感,这是一种社交礼仪,也是道德规矩。”
夏黎桐:“我不讲理,也不讲规矩,我就是不要一个人住!”
为了不把自己气死,孟西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心平气和:“你为什么不愿意一个人住?”
夏黎桐:“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感觉跟坐牢一样。”又假惺惺地补充了一条理由,“而且自己一个人住的话,我晚上会害怕。”
孟西岭:“……”他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
之前一直没敢说话的延卿小和尚在这时开了口,帮忙规劝夏黎桐:“佛门清净地,即便是夜深人静,也绝不会有是非发生,请小施主放心。”
夏黎桐都被逗笑了:“佛门清净地?你自己去前院看看你就知道这儿到底清净不清净了,有人的地方就有脏东西,别以为剃了脑袋就是真佛了,真心无杂念的话还来当什么狗屁和尚?”
延卿一愣,尴尬万分,也有些手足无措,白净清秀的面庞瞬间充了血,红成了熟透的大虾。
孟西岭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冷着脸呵斥道:“桐桐!”
夏黎桐不服气地咬住了下唇,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给了孟西岭一个面子,没再开口。
孟西岭又立即替她向延卿道歉:“真是抱歉了,少年人口无遮拦,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延卿的脾气倒是好,白净的眉宇间丝毫不见羞恼,依旧是温颜悦色:“无妨、无妨。”
孟西岭舒了口气,又无奈地看了夏黎桐一眼,觉得自己家的熊孩子还是关起门来教育比较好,于是又对延卿说:“我是这里的常客了,食住方面可以自己解决,就不再劳烦小师父了。”
延卿早就想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了,忙不迭地回答:“啊好、好好,那小僧就先去忙了,您若是需要我的话,去修经阁找我就行。”
孟西岭点头:“嗯,有劳小师父了。”
“无妨、无妨。”寒暄完之后,延卿转身就走,虽然没有用跑的,但步伐快的也和逃跑差不多了,如芒在背……他还真是第一次在寺里面遇到这种蛮横猖狂的女施主,感觉和遇到了魔头一样,还是那种敢光明正大的在佛祖面前撒野的女魔头。
目送着延卿走出月亮门后,孟西岭才转过身,重新将严肃的目光定在了夏黎桐的脸上,开始关起门来教育她:“人各有志,你不信佛,但出家之人心怀信仰,你刚才那番话简直是倨傲无礼,是对延卿的不尊重!”
夏黎桐满不在乎,站得有点累了,还一屁股坐在了行李箱上,朝着孟西岭眨了眨眼睛,说:“你就不好奇他年纪轻轻的干嘛当和尚?”
孟西岭更气了:“少给我嬉皮笑脸!”又不容置疑地说,“再见到延卿,你必须亲自去找他道歉!”
夏黎桐心说:我又没说错,为什么道歉?
但老男人实在是太难缠了,要是不答应他的话,他肯定还要继续啰嗦她,只好暂时答应:“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的活菩萨老哥哥。”
孟西岭:“……”
活菩萨?老哥哥?
他已经被气到没话说了,一手掐腰,一手捏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由衷而发:“别喊我哥,我想多活几年。”
夏黎桐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满足你!”
孟西岭已经没有那个精力去应付她的胡搅蛮缠了,重新将手搭在了行李箱的拖杆上,头也不回地朝着东面的厢房走了过去。夏黎桐一愣,不高兴地冲着他的背影大喊:“我怎么办呀?你不管我了?”
孟西岭的语气中透露着疲惫和无奈:“管不了,随你的便吧。”
随我的便?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夏黎桐开心地从行李箱上站了起来,如同一只搬家的小仓鼠似的,迅速拎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屁颠屁颠地下了台阶,追在孟西岭身后去了东厢房。
延卿的话倒是不假,东厢房和西厢房内部格局一样,靠墙两边放着两张红漆单人木床,中间隔着一张方形矮柜,天花板上吊着一只光秃秃的灯泡。大眼看去倒是和对面房间没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区别全在细节。
夏黎桐跨过门槛,把行李箱推到了角落里,用目光打量了一圈,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的床头柜上还有茶杯和茶罐,下面还摆着拖鞋,我那间都没有。你这屋的被子好像也比我那屋子里面的厚。”
孟西岭都被气笑了:“要不你住这间,我搬去那间?”
夏黎桐眉毛一拧,猖獗又固执:“不行!你必须和我住在一起,哪怕是住厕所你也要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