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了,津州小商贩家的姑娘,家中落魄,辗转了几手才被卖到这儿的,奴差人摸过底细,错不了。且啊,买来这个价呢。”玉妈妈说着,伸出两根手指。
盛诠探了下脑袋,“二十两?”
玉妈妈哼笑了一声,摇头道:“两百两。”
不怪玉妈妈觉得贵,她经营这红韶苑五六年之久,自是最会讨价还价的,平日外头买来的姑娘,就是那风靡一时的琼荛姑娘,也仅花了十五两银子,这都算贵的了。
来到青楼妓-院的人,谁不是迫于无奈,既是迫于无奈,自当贱卖。
两百两买个姑娘,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桩。
说话间,乐舞歌停。
盛诠试探道:“主子,您瞧着如何?”
玉妈妈也紧张地望过去。
只见座上之人拨弄了一下指间的白玉扳指,良久才道:“带来。”
说罢,他起身往四楼的隔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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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毕,一行人往后头帷幔处撤下。
后头是间雅间,是为以防往前路走被那些个臭男人拦下才建的,直通姑娘们闺房所在的二楼。
此时,她们正簇成一团叽叽喳喳说着话,无非是说那些男人如何如何,方才那支舞如何如何,忽然,话头一转——
“宋宋可真是舞技精湛,方才我有处跳快了,好在宋宋及时补救,否则整首曲子要因我毁了,那霍姑姑知道了还不打死我。”
“还说呢,我可让你吓坏了,好在有宋宋。”
“平日里霍姑姑常夸宋宋舞姿曼妙,那时不瞧不出,一对比,那可就高下立见了。”
被簇拥的姑娘笑着道:“淑碧妹妹故意捧我呢,方才你哪里有跳快,我怎不知?”
不得不说,这话便叫人心里畅快了。
名唤淑碧的姑娘嘴角上扬,嘴跟抹了蜜似的,尽捡好听的话说。
忽然,玉妈妈匆匆推门而至,笑眼弯弯道:“喲,都没走呢。”
几个姑娘齐齐行了礼,宋宋拽着方才舞裙上扯下的衣带子,手心暗暗用力,紧紧盯着玉妈妈瞧。
只见玉妈妈眼眸一扫,对准了那正中间的人,眉开眼笑道:“你啊,运气好,有位爷下了重金,只求你歌一曲呢。”
几乎是同时,姑娘那颗悬起的心倏地落下,她含笑道:“是,这就来。”
几人说说笑笑,陆陆续续推门而出,外头便是二楼回廊。
就在宋宋刚抬脚欲要跨过红漆雕花门槛时,衣裙后摆叫人一踩,整个人向前仰去,踉跄一步,险些绊倒。
然而,虽未致险,却听那布料“呲”的一声,领口处添了一条裂缝,露出小半截里头的粉色肚-兜,隐隐约约可见一片芙蓉花的花瓣儿。
明月惊呼,忙扶住她道:“姑娘可磕着了?”
宋宋摇了摇头,扭头瞧了裙摆处的鞋纹一眼,目光漫不经心掠过谨秋。
谨秋一怔,匆匆撇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