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遮月特意将粥留下方才退出寝殿,左右,皇上还能喂进一两口。
四下无人,姑娘方才抽噎一声,生怕闻恕要喂她喝粥,忙将脑袋靠到他胸膛,“我难受。”
闻恕瞧见桌上放着几块未吃完的山楂糕,这是宋长诀从宫外带的,也是这几日她唯一能咽下口的东西,现下,连这个都不想吃了……
见她如此,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可饶是再心疼,该来的还是要来。
付茗颂哭着叫他喂了小半碗粥,那眼泪吧嗒吧嗒掉进碗里,粥都是咸的。
最后一口时,任你怎么哄她都不肯张嘴,只泪汪汪地盯着他瞧。
那可怜模样,试问谁顶得住?
闻恕捏着银勺的手指暗暗用力,嗓音柔和不少,轻声道:“宋宋,你心疼心疼朕,成不成?”
姑娘嘴角耷拉下来,现下该谁心疼谁啊?
可男人眼底的担忧之色,还是叫她迟疑一瞬,张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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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过去足足七日,直至膳房新制的膳食摆上桌来,进了付茗颂那矜贵的肚子,且没再吐出来,一众宫人,上至御厨、太医,下至昭阳宫当差的,皆是如释重负得松了口气。
这新制的药膳不但酸甜可口,荤素搭配合理,且还丁点药味儿也没有。
付茗颂多用了几口,生怕又吐,不敢贪嘴,才叫宫人撤了下去。
此事很快传进永福宫,沈太后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就听杨姑姑道:“好在岑太医用了土方子,想来这有时,民间的土方子,还真顶用。”
“岑太医?”沈太后眉头一扬,“倒未听过。”
杨姑姑笑说:“并非是御医,一个医官罢了,娘娘平日里自是见不着。”
沈太后思忖片刻,盖上茶盏道:“太医院换了几次方子,皇后莫说夹上一筷子,就是闻都闻不得,他既能开出让皇后用膳的法子,往后昭阳宫的食谱,便交了他来做。”
“可娘娘,他不过区区一个——”
“那提为御医便是。”
天大地大,也没她那金贵的皇家子嗣大。
杨姑姑点头应是。
不多会儿,这事便传进了付宅。
恰是晚膳时辰,姜氏手握竹筷,听了丫鬟报信,仰头道:“御医?”
付姝云则是匆匆撂下竹筷,嘴角咧开,笑道:“当真?”
这御医虽不在朝前当差,但却是个正儿八经正五品的官职。
“啪”一声,老太太将竹筷拍在饭桌上,冷哼一声道:“御医又
如何,也不过区区正五品,且他无家世可依,能走到几时?”
付严栢忙放下碗筷,“母亲说的是,云儿,你听你祖母的。”
“祖母此言差矣,正五品何以是‘区区’二字?那父亲才从五品呢,论级别,还是咱们高攀了才是。”
“你——”老太太双目凌厉地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