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众多梦中,只有这一桩与众不同,也只有这一桩不能说予他听。
再如何亲密无间的关系,付茗颂也还是要脸的。
思此,她赶忙点了两下头。
若是和光大师真能治她的病,那自是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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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一月二十。
青砖上的雪尚未完全消融,雪水淌了一地,怎么扫也是扫不干净的。
遮月从屋外进来,道:“外头地滑,今日出门要格外小心着。”
她想了想又道:“要不还是传凤舆罢。”
素心蹲在床边,挑拣了一双金色绣鞋出来,衬付茗颂今日的衣裳。
坐在床沿上的女子倏地一顿,若不是瞥了一眼,她还真就忘了。
“遮月,那双绣鞋呢?”
其实她打心底里对那大师所言存疑,总觉那人不似得道高人,可这心底,还是对神佛之事存有敬畏。
何况,她可太想治好多梦这个毛病了。
遮月略有犹疑,手里这双鞋实在简陋,她道:“娘娘,真要穿么?”
她目光炯炯地瞧了两眼,将脚背抬了起来。
“嗯。”
须臾,她穿戴整齐后,前往永福宫,与太后结伴往百花园去。
此时,沁心湖西面的百花园已人满为患。
这园内有一块方形草地,官家夫人、世家贵女们,趁着这会儿帝后未到,三个两个团聚在一处,笑得花枝乱颤。
她一眼便看到身着鹅黄绒裙的付姝云,随在姜氏身后,身子站得端端正正,可一双手却背在身后玩手绳。
而叫付茗颂惊讶的是,姜氏怎把庄玉兰也带上了?
她脑子一动,第一个想的就是老太太。这又打的什么主意?
“今日皇帝生辰,怎不见他?”沈太后一句话,将她的视线拉了回来。
付茗颂忙答话:“与沈世子及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说是耽搁不了多久。”
沈太后轻哼一声,“议政,议政,先皇尚在时,也不见像他这样忙。”
这话,付茗颂便不好应了。
二人一靠近百花园,便听太监拉长了尖锐的嗓音,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几乎是同时,嘈杂喧闹声立即消失。
众人于原地跪下,齐声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待起了身,往席上一坐,便又是那套你来我往的奉承话。≈lt;闻恕不在,朝臣溜须拍马的技能无处可用,倒是付茗颂承了好些妇人们的好听话。
如今的她,已能欣然接下。
另一侧,姜氏左后坐着庄玉兰,此刻正掐着虎口往湖面上看。
这百花园建在沁心湖边上,可却比沁心湖高出好几丈的高度,平日为能观鲤,还特建了处望鲤台。
台面不过是用木桩搭的,靠近湖侧有腰身一般高的护栏。
她方才四下瞧过,若是沈其衡来,必经望鲤台。
这冬雪刚消融,四处都是雪水,若她一个不当心摔上一跤,依她对沈其衡的了解,不可能不伸手帮扶一把的。
这种事情,一来二去,她欠了沈其衡人情,再找机会还便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