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狂乱地拍打着,几乎要掀起飓风,旁边的枝叶跟着“刷拉刷拉”地摇晃,专门食腐的污染物身体散发出浓烈恶臭,锋利的鸟喙富有经验地啄向猎物的眼珠。
宋海司握紧拳头,企图再挤出一点能量,好处理掉这个不算强大的污染物,可刚刚的他就已经是在透支体力,现在根本没法再做一次。
“啪!”
一块石头砸中腐烂秃鹫的头,这让它稍稍失去准头,在宋海司的耳根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温故跌跌撞撞跑过来,嘴里还一边喊:“坏蛋!不要伤害宋海司!”
在他看到鸟喙上甩出的那缕鲜血时,登时红了眼睛——那肯定是宋海司的血,他被它伤到了!
怒气上涌,他体内从几小时前就一直躁动不止的能量随着怒气冲向全身。
随着心脏剧烈收缩,他体内所有的血管全膨胀起来,血液过速奔腾,让他的颈部刺痛不断加深。
他浑身抖了抖,想要退缩,但在看到被污染物踩在脚下的宋海司时,那股力量彻底在他身体里炸开了。
他笨拙地扑倒秃鹫,跟它腐烂的身躯滚到一起:“混蛋,不准伤害他!你这个肮脏的臭东西!去死——”
他用平生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它,不是因为他是敌人,而是因为他伤害了宋海司。
他抓着他翅膀的双手猛一用力,细细的胳膊轻松把污染物抛上高空,随即背后两条藤蔓倏然激射而出,它们缠住它的两条腿,轻松将它撕成两半。
棕褐色的血雨从天空洒下,温故没顾得上回忆到底发生什麽,满心都是倒在地上的人。
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灰色的眸子不再犀利,里面满是温柔地盯着他。
“你赢了。”他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温故愣了一下,顺着他的目光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摸到了一手的血,但并没摸到冰凉的颈环。
他木讷地回头,就看到颈环裂开两半,正泡在那团污秽的血肉里。
“宋海司,颈环掉啦!”他惊喜地笑了一声,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得意地求夸奖,“我厉害吗?”
“厉害。”宋海司努力想抬手去摸摸他的头,却抬到一半就坠了下去。
温故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带着哭腔拉住他布满汗水的手:“宋海司,你要死了吗?”
宋海司虚弱地咳嗽两声:“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死过……”
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
“你骗人!我妈妈在死之前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她跟我说了好多话……”温故突然直直地盯着宋海司的眼睛,“妈妈……”
宋海司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至于死。
刚刚只是透支的厉害,这会儿稍稍缓过来点,而且温故变回了强大的污染物,他心里压力剧减之下,或许通过睡觉和补充热量还能苟延残喘一阵。
至于人类未来之类的事,他真的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