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都是债,我那闺女也七岁了,他娘前一阵子总跟我提孩子的婚事,我之前相中了李玮那小子,结果人家他娘似乎有些不高兴。”仁宗絮絮叨叨,这些话他也没地方讲,前朝的事儿已经够烦的了,后宫还不让自己省心。
听到这里叶安憋了半天,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李玮,长得怎么样?”
仁宗思索了半天,实在没办法用“好看”两个字来形容,只能缓缓道:“是个朴实的孩子。”旋即又有些不服气:“大丈夫自然才干优先,李玮年纪尚小,诗书画都是一绝,他哥哥更是俊杰。家中关系和睦,与公主定会美满。”
……曹圣人还不是才华横溢,但你不也不喜欢人家吗,承认吧,你们老赵家都是颜狗!叶安在心中吐槽,但面上却不能表露出来,只是迟疑道:“假如没记错,李玮好像是公主表叔吧,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倘若三代以内结亲,生下来的孩子身体可能会有毛病。”
“此言当真!”仁宗大惊,皇室可一直都是近亲结合专业户。
叶安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官家你也可以去多调查一下。”
皱了皱眉,仁宗郑重的点了点头。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才让内侍将叶安送回去。
傍晚,他移驾去苗昭仪寝宫看望女儿,并告诉苗昭仪,闺女的婚事要重新考虑。
“爹爹!那我可以嫁给乾元节遇到的哥哥吗!”大公主满脸期待,那哥哥长得真好看啊!
微微睁大眼睛,仁宗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旋即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行呢。”温柔的轻抚她的头顶,仁宗认真道:“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给他的。”
……
离开皇宫后,叶安原本以为今天这事儿算是完了,到时候仁宗随意排除那么一两个监管,谁曾想第二日便收到了圣旨。
张茂则笑眯眯的看着叶安,“官家手诏在此,小郎君你可以随意了。”
“这、这……晏相公不管的吗!?”叶安好悬崩溃,皇上的手诏并非是那种很严格的圣旨,但也要宰相审核,晏殊竟然由着他?
“印书什么的,在贵人看来不过是小道,现在大家都一心扑在新政上,哪有时间留意这些。更何况又没给郎君你官职,不过是奉旨监管。”之后张茂则有提点了句:“国子监印书一向是自负盈亏,郎君你可要注意了,觉得干不了了就与官家说,省得自己掏腰包贴钱在里面。”
叶安躬身谢过对方,心中哀叹,自己这可真是闲的,没事儿找罪受。当得好了也不能升官,当得不好了估计还要受人嘲笑。
然而没想到的是,等监里却受到了同窗们的热烈欢迎。
“怎么了这是?”叶安受宠若惊,刚才就连郭中和都酸气冲天的跟自己说了两句话。
“听说你被以后要管印书了?”赵宗述代表大家好奇的问道,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众人发出艳羡的惊呼。
其实这就是叶安不懂官场,虽说没有官职没有俸禄,可官家肯用你,就说明将你个人放在眼里,以后平步青云自然是少不了的。而在衙内们眼里,叶安跟自己一样大却能被委以重任,简直酷到不行!为了提前体验到大人的生活,也为了能在官家面前扬名,众人纷纷自告奋勇的举手要免费帮叶安打工。
正当叶安不知所措之时,王安石怒气冲冲的将人哄散,把叶安带到书房里。国子监印书隶属于国子监监管范围内,如此说来叶安此时与王安石还是同事了。
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不能说,否则他若嬉皮笑脸的与王安石勾肩搭背称其介甫,祭酒绝对会让与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
“我不管你是跟官家说了什么,但既然朝廷委派,那就好好做。”令人不敢相信的,王安石似乎一点也没怀疑叶安的能力,反而严肃认真的督促他。
叶安也是深受感动,表示自己定努力工作。
“所以,你第一步打算做什么?”王安石好奇问道,他是真的想知道,这小子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叶安微微一笑:“首先嘛……小子烦请祭酒大人帮忙,去杭州书肆找一个名叫毕昇的匠人。”
……
冯缃一大早上起来就觉心里有些慌,喝了两大碗煎点汤茶药总算是好了些。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阔步走入印书部。如今他们也算是赶上好时候,新来的祭酒不贪财,满脑子都在学务上,放着印书这块金疙瘩不管。便宜了手底下这帮人,冯缃这几个月的吃拿卡要,比之前几年的都多。
然而刚刚进屋,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才发现,屋里许多装饰物都不见了。要知道他们印书虽说是工匠活儿,但好歹与笔墨扯上关系,平日里附庸风雅还是买了许多字画的。
如今都去哪儿了?冯缃纳闷,越过中厅继续往里走,突然发现前方排了一长串队。
远处传来一少年清越的声音:“刘三,荆州人士,前几天因京中书院不想额为给钱,强行扣留人家的订的书,最后敲诈了一副人家书院的名画,可有此事啊。”
刘三哭丧着脸:“确、确有此事,求郎君大发慈悲,小人再也不敢了。”
僵硬的抬头,冯缃见到前两天被自己敲竹杠的少年正悠闲的坐在主坐,手中拿着的赫然是印书部的账本。
冯缃:“……”吾命休矣!,,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