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忙打断贺清溪的话,“这个不会的。我和你们这代人不同。早年皇帝昏庸无道,纵然我们家境不错,但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我和老程早在十年前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今天来找你,只因家里孩子小,有些事还没安排,所以就想让你帮我看看。要是没多少日子,我就先挑重要的交代下去。”
“原来如此。”贺清溪笑道,“那我知道你的病根在哪儿了。”
秦爷:“哪儿?”
“忧思过度。”贺清溪吐出四个字。
秦爷愣了,而后一想,还真有可能。
刚生病那会儿,他晚上吃了药,通常是一觉到天亮。最近几天睡是能睡着,但整夜整夜做梦,脸色很难看,以至于他和大夫都认为自己的病越来越重,没几天好活的了。
“所以,我要是能放宽心,这病不日便可痊愈?”秦爷试探道。
贺清溪:“观您面相,并不严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爷微微点一下头。
贺清溪闻言便转向程爷,“刚出锅的馓子,来点?”
“来点,来点。”程爷连声道,“再给我倒杯水。”
贺清溪笑着站起来,道,“好的。”到门口就喊小白把水壶和馓子端过来。
馓子不像烤鸭隔一日做一次。馓子是贺清溪闲得无聊的时候才做,所以这街坊四邻想吃一次并不容易。
程爷和秦爷至今也只吃过一次。
秦爷听了贺清溪的话,不再惶惶不可终日,见小白把馓子端上过,就问,“小贺,这是留你们卖的,还是留你们自家吃的?”
“这东西是张魁第三次做,味道不错,但样子不好看,没打算卖。秦爷若想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我让胡娘子给您包两把。”贺清溪道。
程爷接道:“给我们可不成。你这白面、油的不要钱啊。再说了,到家就进肚子里,管它好不好看,好吃就成。”
“对!好吃就成了。”秦爷道。
贺清溪笑道:“尊夫人——”
“她爱吃不吃。”程爷大手一挥,“小白,去给我们各称两斤。”说着把荷包扔过去。
小白下意识接过去,就看向贺清溪,“掌柜的?”
“不用问他。”程爷摆摆手,“快去吧。”
小白哎一声,就往灶房跑。
贺清溪无奈地摇摇头,等他俩吃好喝好,各拎一包馓子出去,就把一家大小叫到堂屋里——开会。
“开什么会?”小白好奇地问。
贺清溪:“秦爷和程爷找我干什么,你们知道吗?”
“知道啊,看病。”小白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贺清溪反问,“那我是大夫吗?”
“不是。”小白摇头。
贺清溪又问,“为何找我?不去医馆。”
“因为,因为他觉得掌柜的无所不能呗。”小白想一下说道。
贺清溪:“今天秦爷来找我,我跟秦爷说他还有年的好日子,是因为他当真还能再活五六年。他日真有个病入膏肓,且跟秦爷一样的朝中要员找我续命,我是救还是啥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