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茂心里窝着火,却又不能多说什么,他和钱活合作了这么多年,彼此不问对方的目的和出身,有些事情肯定不能告诉他,只能憋在心里。
钱活像是变脸似的,卸去身上的利刺,笑着说:“我这也是担心你出事,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是出事了,我也跑不了。”
“知道了还不快点把那个女孩找回来!”林茂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不踏实,“我就怕她被人发现后把咱们给抖出来。”
“不用怕,”钱活慢悠悠地说,“她一路都被我蒙着眼睛,没到地方人就跑了,哪儿知道是谁拐卖得她,被卖去了哪儿,”他顿了下,警惕地说,“钱还是得照算的,不能少我一分。”他话锋一转,又问,“倒是那个宋娟,尸体跑了你怎么也不担心?”
“仪式已经成了,尸体就不重要了,”想到这儿,林茂觉得总算能有件称心如意的事情,但悬在脑袋上总归不踏实,于是跟钱活实话实说,“其实那俩天师不是我请来的,张林木带着宋娟的尸体开车跑到了一千多公里外的a市,路上出了车祸,尸体有古怪地方被a市的天师分局注意到,才把那俩小天师派了过来。一开始我也不想让他们来,村子里情况特殊,他们一来准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但我就怕仪式做完了,尸体丢了后会有什么无法预估的后遗症。”
想到爷爷的爷爷讲的当年鬼门关开的事情,林茂打了个冷颤,说:“如果真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得靠那两个小天师帮忙摆平。”
“你守着的秘密就不怕泄露出去?那可是天师局,专门管这些灵异事件的,哪里顾及你村子里的风俗,要是知道你用这害人的邪术,整个村子都给你连根拔了。”钱活别有用意地说。
林茂心里清楚,夹枪带棒地回刺了一句:“没办法,谁让你没真本事,万一压不住,村子毁了怎么了办?”
钱活脸色一变,在心里骂了一句林茂这老东西,面上不动声色端着笑脸:“其实想要他们不抖出去,方法简单得很,那俩小年轻是天师,对付妖魔鬼怪有无数套路,但对付人,啧,资历可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林茂假装不懂。
钱活啐了一口痰,没再藏着心里话,骂道:“老东西!别蹬鼻子上脸,你把人家手机信号掐了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我猜不出来?”
林茂脸色一变。
钱活冷哼一声:“这几天我先跟在他们身边摸个底,看看是不是有真本事,还有不到五天就七月半了,等七月半过了,找个机会——”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也不用发愁后续怎么处置,到时候天师局的人问起来,就说他们不听劝跑去鬼门关里,尸骨无存。天师局那种地方,怎么死都能有个解释得通的借口。”
两人心思撞在一起,林茂担心这些方外人士有自己不知道的方法能追溯事实,一时沉默不敢多说。
见他这畏缩的德行,钱活笑得越发阴狠:“事情都做出来了,你还想半路退缩?林茂啊林茂,你真是越活越胆小,怕死后遭报应吗?要是村子毁了,你看看是你先受到报应,还是你林家列祖列宗先来找你问罪!”
林茂打了个哆嗦,胸口不住起伏,一张老脸上挂满了忧愁,最终脸色一狠,咬牙道:“就按你说得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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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州要自己在张林木家里多待一会儿,林机玄出来后,没回村长家,又去了巫女娘娘庙。
这回只有他自己,他从外派天师界面把包容召请出来,问道:“包先生,能打听一下巫女娘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吗?”
“老板莫急,我先瞧瞧。”包容从袖子里取出半片放大镜悬在右眼前,对着石像左看右看,最后说:“一时靠肉眼瞧不出什么,老板您给我两天时间,我给您打听打听。”
林机玄一愣,左右环伺,除了阴风别无他物,不由问道:“上哪儿打听?”
“吃饭的家伙就不跟您多透露了,我这儿给您先打听着,还有条路可以推荐您走一下。”包容万分专业地说,“像是这种村子虽然地方不大,但因着历史悠久一般都有村志记载,哪年哪月发生了什么大事,是怎么解决的,条条目目记载得清楚,老板不妨想办法看一下村志,没准能得到什么启发。”林机玄茅塞顿开,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
包容笑眯眯地把放大镜收了,说:“老板您先忙,我这就打听去了。”
等包容走后,林机玄回去村长林茂家里,迎面撞上刚从外面回来的贺洞渊。
贺洞渊冲他招手,压低了声音说:“刚才我去村外看了看那信号塔,发现一些破坏的痕迹,瞧着像是人为破坏的,但也不确定是不是什么路过的野兽搞的,如果真是人为的,这林茂藏着的心思,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