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思白捂着脸,惊讶地瞪着她,秦深用力推了她一把,把陆思白护在身后:“疯女人,你要发疯滚出去,再欺负思白试试。”
阮西面无表情,死死盯着陆明海:“我弟弟在哪?”
陆明海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思远,带她过去。”
阮西看见了弟弟被白布蒙着的尸体。
弟弟死了。
小北死了。
阮西茫然地站在病床前,一瞬间脑子空白一片。
之后天旋地转,她直挺挺倒了下去。
阮西醒来后,见到了堂哥阮东,向来沉稳有度的男人,头发凌『乱』衣服上全是褶皱,眼下挂着很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疲惫。
“他们说,小北是意外坠楼,自己摔死的。”阮东说。
“不可能。”阮西不信。
阮东也不信,这种鬼话,谁信谁是傻子。
他们报警,上告,能做的都做了,可是阮北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他们没有证据。
陆明海是阮北的“父亲”,阮东从法律上,跟阮北什么关系都没有,他阻拦不了,眼睁睁看着弟弟被送进焚尸炉。
他们唯一争取到的,是阮北的骨灰。
墓园门口,他们遇见了等在那里的陆家人,陆思远扶着冯知慧,她哭得呜呜咽咽,好像很心疼这个早逝的孩子。
陆思白也红着眼睛抹眼泪,秦深在一旁小声劝慰。
阮家一行瞬间迸发出剧烈的仇恨,阮东握着伞柄的手青筋突起,指节泛白。
阮西抱着骨灰盒的手臂发着抖,阮南抬起头,眼神阴郁,像刀子直直『插』过去。
两方走近的时候,陆明海带人迎上去,还没说话,阮南已经冲到最前面,双拳紧握蓄势待发:“滚!”
“你这个人,真没礼貌。”冯知慧抽噎道。
阮南嗓音嘶哑,笑容阴鸷:“我不光没礼貌,我还刚从监狱里出来,烂命一条,你们再跟着,我就让你们去陪小北一起上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明海脚步顿住,这个年轻人像走到绝路的孤狼,他是真的敢豁出去命去。
陆明海不敢,他的命比这种人的命值钱多了。
于是只能目送着阮家一行人,去将阮北下葬。
送走弟弟,阮西一个人回到医院,她趴在妈妈床头,从一开始小声呜咽,到后来哭得撕心裂肺。
伯父堂兄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家过得也很困难,之后的日子,只剩下阮西一个人照顾妈妈,亲戚顶多有闲暇了来搭把手,或者支援一些钱或者物资。
阮西更不爱笑了,她可以整天整天的不说话,除了打工时必要的交流,她瘦吓人,不想吃饭,也吃不下饭,近乎麻木的活着,挣妈妈的住院费医『药』费疗养费。
她盼望着妈妈醒过来,又害怕妈妈醒过来,她怕妈妈问她,小北呢?我们家小北哪去了。
她没照顾好弟弟,她把小北,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