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感觉到饥饿的时候,闻到了上等牛排和香料的味道。
然后,他看到了华生手持刀叉,姿态优美的将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然后放下刀叉,以手帕拭了拭嘴角不存在的酱汁,露出微笑:
“太可惜了,你没赶上晚餐。”
“啧!”
叶青玄的表情垮下来了。
他赌十镑青金,这货是故意的。
倘若华生除了一肚子坏水之外还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随时随地的不给叶青玄面子,一有机会就疯狂嘲讽他了。
算了,败者的悲鸣。
呵呵。
他伸手将自己从躺椅上撑起来一截,发了一会呆,清醒的差不多了。
两人将最后一点酒分着喝完,随后交流了一下这些日子里的变化,叶青玄也对幻想群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只不过,他看着无归舰队的方向,却有些茫然的皱起了眉头:“不是说他们一直和深渊勾搭在一起么?他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教团派系的幻术乐师?”
当年幻想群岛不正是因为被教团打压而远走海外的么?
从此西方的主流幻术学派陷入衰微,一分为二,留下来的是教团派系,远走的被称为群岛乐师。
为了和教团对抗,群岛乐师甚至和深渊都纠缠不清,其中不少人甚至就是黑乐师,否则也不会被深渊纠缠和拉拢。
但就叶青玄看来,如今赶来的所有乐师中,竟然一个黑乐师都没有!
感觉不到任何的天灾气息和邪异之处,反而一个比一个严肃庄严,乐理运行也丝毫不见诡异,甚至比教团的幻术乐师还要更教团一点……
这可真是太见鬼了。
就好像所有人瞬间都洗白上岸,再没有黑历史把柄了一样。但这又不是写黄书,说上岸就能上岸,天灾哪里会那么好心?接受了深渊乐理就是授人以柄,之后想要摆脱,哪里有那么容易!
真要说摆脱就摆脱的话,那还要宗教裁判所干什么?
“你知道他们怎么搞的么?”叶青玄严肃的问。
“你不应该问‘他们’。”
华生端着酒杯,浅抿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而是应该问我。”
“你搞的?”
叶青玄瞪大眼睛,有些蒙逼。
就好像忽然有一种叛徒将阿斯加德人给自己的好处私吞了一般的滑稽感。
很快,他反映过来:
“你的权杖?”
华生笑而不语,只是在他手中的酒杯里,那红酒的色泽宛如光芒流转。
时而如黑色的腐烂浓汁,不定型的粘稠怪物,时而又化作甘甜的圣酒,涌现奇迹的光芒。
在那轮椅之后的虚空中,浮现出了一个庞大沙漏的投影。
铁灰色的细沙在沙漏的两端流动着,牵引着神圣乐理和天灾气息不断的流转,随着权杖的旋转,时而神圣庄严,时而阴沉丑恶。
而华生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的变化,在教团乐师和黑乐师之间迅速摇摆,就好像踩在两者之间那横跨万丈深渊的细丝上,自在的回旋。
宛如奇迹一般,他在叶青玄的面前堕落,又紧接着不可思议的升华。
轻易的徘徊在边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