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呀?”
“吵死了!赫尔墨斯,你能安静一点么!”
在柜台后面,白发的女孩儿抬起眼睛,抬起眼睛看着他。
“整个城市的人都跟疯狗一样杀来杀去。真有趣啊。白汐,你快看。”
赫尔墨斯兴奋地指着那些疯狂的幻影:“啧啧啧啧,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骄傲和尊严呢?
假如最初的三王看到他们拼死包围的族群堕落到连野狗都不如的样子,想必也是会难过的吧?”
“打打杀杀而已,用得着那么兴奋么?”
“打打杀杀无聊,但看笑话就不一样了。”
赫尔墨斯指着那一张张死去的惨白面孔,眼神嘲弄:“你看,这群蠢货,就连自己为了什么东西而死都不知道。活着的时候是垃圾,死了之后才会有价值。
他们的雇主要的是他们的命,是他们的血和尸体。”
白汐愣住了,“尸体?”
“没错,尸体。”
赫尔墨斯冷笑:“从一开始,议院就没有把他们当过手下,他们需要的只是战争和血而已……
矮犬和尸罗逸多都是蠢货,一个只懂得杀人放火,一个脑子里只有利益,首鼠两端。只有阿尔贝托那个家伙精明一点,他一开始就得到了议院恩宠和豁免,没有参与进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之中。”
“议院和萨满不是在争夺下城区么?”
白汐不解:“如果这里输了的话,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赫尔墨斯忍不住笑了,反问:
“你觉得议院为什么要跟萨满进行战争?
是鱼死网破、垂死一搏?还是为了争夺下城区的统治权?才怪!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啊,干嘛要像是下城区的贱民一样把性命押在赌桌上?
他们曾经统治过大半的安格鲁,又怎么会去和眼中的疯狗争夺小小一个下城区?”
白汐没有辜负赫尔墨斯的期望,一点就透,恍然大悟:“
……他们只想要血路?”
“没错!”
赫尔墨斯赞赏地打了个响指:“一直以来,他们处心积虑地在暗中行动,瞒过了所有皇家密探、第五部门,抓住了皇室诅咒缠身,无暇他顾的机会,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东西。”
“这么多年了,皇室一直死死地压制着贵族,扶植平民,要将这群自命不凡的家伙剔除掉。如果不是本代的女皇诅咒缠身,让他们获得了喘息之机,恐怕他们早已经一无所有。
被压制了这么多年之后,议院比谁都明白:只有掌握血路,他们才能在阿瓦隆之影苏醒之后,拥有和皇室谈判的资本。
他们要的是亚瑟王遗留下来的不朽之力,要的将衰落的皇室取而代之!为此,他们连邪神的力量都敢借取,连天灾的力量也有胆子去使用……”
赫尔墨斯挥手,烛光中的幻境变化,宛如从天空中俯瞰整个城市,整个下城区都被他托在手中,如同一个小小的玩具。
“白汐,如果有一把钥匙你找了好多年,总是找不到,但又十分需要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提问突如其来,令白汐陷入沉思,到最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忽然变得苍白。
“……造一把新的出来?”
赫尔墨斯笑了。
自从四年前开始,议院就将下城区变成了一个泥潭。
他们让那群家伙彼此拼杀,在暗地里地收集着尸骨和鲜血。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靠着这份媲美曾经的死亡数量,重新制造出通往阿瓦隆之影的道路。
今夜的斗争就是血祭的最**,无数人的鲜血在这一夜被奉献。届时,无数尸骨将累积为高塔,为他们打开鲜血之路!”
他意味深长的停顿了一下,轻声呢喃:
“——前提是,没有人来捣乱的话……”
在他的怀中,七弦琴响起了戏虐又尖锐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