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酒酣耳热之际,席中一名南楚降臣忽然踉踉跄跄站起来,跪倒在阶下,大哭道:“陛下,臣有一事,不得不奏报!”
李德还没发话,陪昙摩罗伽一起赴宴的李仲虔忽然暴起,手中酒盏摔在南楚降臣头上。
降臣脸上顿时鲜血淋漓,捂着伤口惨叫。
!众人大惊,忙起身拦住醉酒的李仲虔,李德大怒,命金吾卫把李仲虔带下去,昙摩罗伽的近卫连忙冲上前阻止,金吾卫没有退让,双方对峙。
席中众人纷纷站了起来,礼部尚书朝昙摩罗伽含笑致意:“卫国公吃醉了,陛下这是怕他伤着肠胃,请他去歇会,免得谢皇后担心。”
李德和昙摩罗伽对视。
金吾卫和王庭近卫同时退了下去。
“你有什么事?直接道来!”
降臣胡乱擦净脸上的血,嚎哭道:“陛下,文昭公主并非谢皇后亲女,她是我南楚陈氏血脉啊!”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
西军的将领,杨迁、杨念乡几人先跳了起来:“信口胡言!公主乃圣上血脉,怎么会是你们南楚陈氏之后!”
“不久前,臣被押送进京,看到长安几户人家供奉的文昭公主画像,骇异非常,文昭公主和长乐公主容貌酷似,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臣起初以为只是巧合,无意间获知公主的的生辰年月,发现文昭公主和长乐公主之女同年出生,而且文昭公主自幼多病,和长乐公主幼年时一样双腿不能行走,又派人去荆南打听……”
降臣斩钉截铁地道:“据谢家老仆说,文昭公主正是其舅父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女婴!陛下可以将谢家老仆、陈家老仆请到长安来,臣所言句句属实!”
杨迁青筋暴起,冷笑:“就凭你一面之词,让我们怀疑公主的身世?你包藏祸心,陷害公主!”
!降臣磕头道:“公主远在高昌,臣原本没想过说出公主的身世,但是公主此次回京,性命垂危,臣曾受长乐公主和陈将军大恩,思前想后,还是想将实情告诉公主,以免公主一辈子不知生身父母。长乐公主的画像,不止臣有,王宫库房中也藏有几幅,陛下可开库找出长乐公主的画像,一看便知。”
南楚王宫库房的宝物已经被运送回长安了,降臣敢这么说,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众人冷笑不已。
席间诡异的安静,丝竹乐声也停了下来。
突然,李仲虔随手抄起宴桌上的一柄鸭首长柄勺,朝南楚降臣冲了过去。
“放肆!”李德站起身,面色冷沉,“把他带下去!”
南楚降臣爬了起来:“文昭公主确实是陈氏之后!”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鲜血四溅,金吾卫慌忙抢上前,降臣已经没了气息。
官员们呆若木鸡,李仲虔脸色铁青。
杨迁手心汗湿。
混乱中,李德瞥一眼死去的降臣,淡淡地说:“七娘受皇后抚养,在魏家长大,以魏朝公主的身份远嫁和亲,立下不世之功,她就是我大魏公主,此人不过是在胡言乱语罢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跪下山呼万岁。
李德朝昙摩罗伽看去。
他看着被制住的李仲虔,脸色微沉。
李德没有派人去查王宫库房。
但是第二天,文昭公主不是圣上血脉,而是南楚陈氏之后,是皇室公主之女的消息还是传播开来,甚嚣尘上。
一道军情快报送回长安。
躲在深山的南楚残部打出了文昭公主的旗号。
作者有话要说:
引魂幡大概是宋朝以后才形成的风俗,文中关于引魂幡的描写参考民俗资料,不同地方不同民族习俗不同,颜色也不同,参考其中一种。
凯歌马上清平曲,不是昭君出塞时。引用自《御制诗四首》(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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