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外,太子妃郑璧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面带期望,内侍叹口气,朝她摇了摇头。
郑璧玉眸中刚刚腾起的亮光黯淡下去,在两旁侍立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下长阶,登上马车时,双腿疼痛难忍,不禁呻吟了几声。
宫人抹泪道:“殿下,您天天这么来跪着,圣人也不肯松口,明天您别来了罢。”
郑璧玉靠在车壁上,面色苍白,疲惫地闭上眼睛。
马车突然嘎吱一声停了下来,东宫禁卫纷纷拔刀,喝问骑马拦在长街当中的人。
那人抬起眼帘,解下腰间铜符,掷给禁卫。
禁卫将铜符送入马车,郑璧玉见了铜符,微微变色,掀开车帘。
坊墙外的灯火漫了过来,映亮那人冷峻的面孔。
郑璧玉呆了一呆,耳边一片嗡鸣,急忙请人上马车,让侍女出去。
“卫国公怎么会在京兆府?!”
郑璧玉惊骇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庭使团不是还在来长安的路上吗?
难道是文昭公主的病情加重了?
郑璧玉的心提了起来。
李仲虔冷冷地问:“李玄贞在哪儿?”
郑璧玉回过神,道:“从南楚回来后!,他就被关起来了,我见不到他。”
“李德为什么关押他?”
郑璧玉看着他,道:“为了文昭公主。”
李仲虔嘴角一撇。
李仲虔沉默了一会儿,挑开车帘,望着宫城方向,攥紧刀柄。
……
翌日,郑璧玉脱簪披发,再度跪于殿门前。
内侍劝她回去。
内侍进殿回禀,不一会儿折返,脚步轻快:“圣人体谅太子妃的一片拳拳之心,殿下随我来吧。圣人吩咐,殿下务必要多劝劝太子殿下,让他明白圣人的一番苦心,不管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他始终是圣人最疼爱的长子,是魏朝的太子。”
郑璧玉应是,跟着内侍拐过空阔的长廊,来到守卫森严的刑狱前,穿过层层由禁卫把守的铁门后,走进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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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室干净整洁,虽然顶上挖空,覆以琉璃瓦,室中依然光线暗沉,一盏油灯放出微弱的光芒,一个男人背对着牢门盘坐在簟席上,身影消瘦。
“大郎。”
郑璧玉转身,接过侍女手中食盒,走进牢室。
李玄贞一动不动。
郑璧玉走到他身后,放下食盒,“大郎,文昭公主要回来了。”
李玄贞蓦地一震,转身,一张脸瘦得眼窝深陷,凤眸血丝密如蛛网:“她不能回来!”
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