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攥着缰绳,脸上伤口刀割一样疼。
福祸相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天他输给昙摩罗伽,等他重整旗鼓,以后一定能卷土重来!
他是狼之子,他身体里流动着神狼的血液,他永远不会认输。
海都阿陵脑子里嗡嗡一片响,身后的亲兵忽然拔高嗓音,指着前方一处峡谷:“王子,穿过这条峡谷,我们就能摆脱追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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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都阿陵回过神,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峡谷。
夕阳西下,淡金色余晖笼罩峡谷两旁银装素裹的山峰上,积雪折射出一道道华光。
想起李瑶英手中的秘密武器,一道不祥的预感腾起,海都阿陵心里怦怦直跳,勒马停下,思索片刻,果断地道:“峡谷中恐有埋伏,换一条路。”
亲随应是,跟着拨马转身,一行人朝着西边奔驰而去。
风声呼啸,雪峰矗立在暗沉的暮色里,马蹄声如骤雨,远远地回荡开来。
海都阿陵埋头狂奔,想赶紧甩掉追兵,离开王庭。
现在既然各路大军和部落都来圣城了,那么其他各地一定防守空虚,只要逃出圣城地界,他就安全了,然后他可以绕过沙城,假意攻打高昌,李瑶英一定会吓得撤兵,他借机召集旧部,再次集结兵马,先回宗主国休养生息……
海都阿陵飞快谋算,前方突然响起一声锐利的尖啸。
如血的残阳里,!一支鸣镝从大道旁的巨石后射出,直直地飞向高空。
紧接着,马蹄声脆,在残阳映照下抹了一层浓丽胭脂的山丘后驰出一队人马,远望就如一卷裹挟着雷霆闪电的雨云狂卷而来,绣有西军字样的旗帜和雪白的战袍在雪地里猎猎飞扬,势如千军万马。
脚下的大地隐隐颤动。
不过是眨眼间,一行人已经飞驰到距海都阿陵几十步外,幡旗越来越近,为首的将领白袍银甲,头束巾帻,腰佩长刀,面孔端方冷肃。
谢青拔刀出鞘,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海都阿陵,眸光锋利如刀。
当年,他们从叶鲁部逃回中原,只差一步就能返回家乡,海都阿陵率军追至,掳走七娘。她和其他亲兵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七娘被海都阿陵带走。
她是七娘的亲卫,却不能保护七娘。
那段日子,七娘被困在海都阿陵的大帐中。白天黑夜,海都阿陵羞辱七娘,折磨七娘,让七娘臣服。她亲眼看到七娘和奴隶一起被北戎人驱使,看到七娘在马场躲避疯狂的惊马……她不敢想象海都阿陵入帐后的那一个个夜晚七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风声陡然变得凄厉。
谢青手持长刀,望着海都阿陵,两道冷厉寒光从她眸中迸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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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在这里埋伏很久了。
这一次,她要拦住海都阿陵,决不能让他逃脱!
一阵凉意从脚底窜起,海都阿陵毛骨悚然,心头剧烈震动。
李瑶英果然安排了伏兵。
他想征服的女人,不仅从来没有臣服于他,还处处和他作对,处心积虑地想要把他斩草除根。
而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建立起强大的帝国,征服王庭和西域,李瑶英迟早会和那些北戎女人一样,乖乖地雌伏于他,以他为尊。
他勇猛,威武,高大,是北戎第一勇士,李瑶英对他嗤之以鼻,却为一个整天念佛的和尚不顾生死。
海都阿陵咽下涌上喉头的甜腥之意,攥紧佩刀,!,狂笑出声:“凭你们这点人,也想拦住我?!”
他声音嘶哑,拔出长刀,周身肌肉紧绷,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刀,杀气满溢。
谢青眸中亦有涌动的杀气,举起长刀,策马朝他冲了过来。
两刀相击,火花迸溅。
海都阿陵杀气凛冽,内力浑厚,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招数果决狠辣。